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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终章(2 / 2)

“你!……你以为我会信你!”

韩轻弹开他的手,完全不在意有这样个修罗在旁边,径自将那骨灰坛埋到树下挖好的坑,填好土,盖上树叶,仿佛这里从来不曾埋过什么。

“梁樨,他来的很快,比你想象的要快的多了,还好,我及时完成了你的心愿,不然,你有的被吵了。还好,都已经尘埃落定,愿你在天的那一边,自在潇洒,不为俗事所扰,不为情事所困。没有人,包括我,能再打扰你了。后会,无期。”

韩轻发呆良久,起身,离开。

优雅背后,总有一丝落寞心伤跟随。

姜明昊依然站在那儿,动也不动,许久,久到暮色已至,他轻轻说了句,“我不相信。”

而后离开。

五日后,行宫里传来消息,贤妃和李美人相邀游湖,不慎双双落水溺亡,姜明昊追封贤妃为贵妃,追封李美人为婕妤,厚葬。

这个时候,姜明昊出现在齐王府。

据归一散的特性而言,梁樨被下毒的时候还在皇陵,唯一和她有机会接触,还想除掉姜明昊的人,只有齐王妃梁果。

梁果的肚子还没显怀,懒洋洋地躺在树荫下乘凉,看到姜明昊,也不起来行礼。

“真是稀客啊,陛下竟还记得来看望我这个弟妹啊。”

算算日子,姜明昊也快毒发身亡了吧,看起来气色竟还不错,真让她怀疑那药的毒性。

“你为什么要给你姐姐下毒?”

梁果意外地看他,“你已经知道了?”

“我没中毒,很失望是不是?”

“你什么意思!”梁果脸色一变,“难道中毒的是姐姐?你,怎么可能没宠幸她!不会的,这怎么可能!”

“你还算良心未泯,不枉她疼你一场!我本来没打算要你们的命,可你们害死了她,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死了?你胡说,还没到八十一天,她不可能死!绝对不可能!”梁果慌慌地起来,不安地走来走去,喃喃自语,“我,我有解药的……”

“提前毒发了!”姜明昊冷漠地说,“你为了齐王,你的丈夫,不惜毒害疼爱你的姐姐,想靠这个来报复我?呵——你姐姐那么疼爱你,我怎么能对你动手呢!你放心,你怎么报复我的,我会十倍百倍还到你丈夫,你的孩子身上!”

他往后一瞥,“带进来!”

侍卫押进来一个满身血痕的人,梁果大惊,“殿下!”

她刚起来,却被人抓住,让她看得着却不能近身。

“你想干什么!他是齐王!是先帝的儿子!是你亲弟弟!”

“你给小樨下毒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她是你亲姐姐!”

“她不是!”梁果大吼,“他们害死了我娘!就因为我娘的妾,就得死吗?她该死!她们都该死!”

姜明昊冷笑,“妾?她配吗?你不过是梁夫人在回京路上捡的一个弃婴而已,若不是她,你早死了!”

“不!不是的!”梁果急切地看着那不成人样的齐王,“殿下,你告诉他,我不是弃婴,我是我爹的亲生女儿!”

齐王抬起满是污垢的脸,“我是你丈夫,我怎么会骗你……啊!果儿你看,我跟你说真话,他们就打我!啊!……”

“住手!你们都住手!”

她凄厉地尖叫,但是,谁理她呢。

昭阳殿。

碧水慌张地跑进去,“娘娘,陛下来了。”

曾经的德妃会为此开心激动,如今的康嫔只有一脸的冷漠。

抬眼,那个高大是身影,她也曾爱慕过的男子,竟冷心至此,只因为丫鬟的几句话害了梁樨就能贬她为嫔,逼她父兄罢官隐退,现在梁樨死了,他是不是来赐死的啊!

呵呵,真是稀奇,他竟要亲自来赐死!

“你父兄已自裁,朕愿意仁慈一回,留你全尸!”

康嫔冷笑,“陛下真是好本事,登上帝位前为拉拢我父兄不惜娶我,现在你皇权稳固,就迫不及待地诛杀从龙大臣!陛下也不怕我父兄的冤魂不放过梁樨!”

姜明昊眼眸一紧,狠狠攫住她下颚,冷冷道,“你说错了!不是朕要拉拢你父兄,是他们怕朕告密才把你卖给我!若不是你那愚蠢的大哥,打个东胡何至于两年!若不是你那愚蠢的大哥被东胡的女人迷住,在我准备班师回朝的时候竟然被那女人下了迷药,差点全军覆没,我何至于第二年才回来!何至于赶不上梁樨的及笄礼!何至于眼睁睁看着她嫁给怀王!朕让他们多活了三年,已经仁至义尽!”

当夜,康嫔悬白绫自尽。

又两日,温昭仪与左贵人自请前往景陵,替姜明昊为先帝尽孝。

银杏服侍孝安太后梳洗后,端着水盆刚转身,看到那一身凛冽威仪的男子,吃了一惊,“陛下?奴,奴婢参见陛下。”

“滚出去!”

银杏担忧地看了眼孝安太后,在她点头后,飞快地出去了。

“真是稀奇啊!皇帝竟然来看我这老太婆了。”孝安太后凤眼上挑,威严无比,“怎么,梁樨死了,皇帝还要怪到哀家头上不成!”

“朕只是来告诉你,当初你如何设计让小樨嫁了怀王的,朕都知道了!如你所说,你一个老婆子,对付你,显得朕太宽容,怀王也死了,朕也懒得挖他的坟去鞭尸,所以,朕只会折磨楚王,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敢!他是先帝嫡子!他没造反没篡位,你没有权利对付他!”

“可现在朕是皇帝,这个天下都是朕说了算,朕要他生他就生,朕要他死他就得死!”

“你!你!……”孝安太后气的快说不出话来,姜明昊走到门口,忽然停下,冰冷地说,“对了,有件事,朕想了想,还是告诉你吧,知道怀王怎么死的吗?不是病逝,是中毒而死!因为他娶了小樨,有人通过小樨给他下毒了,当然,你别误会,这个人不是朕!你看,如果不是你机关算尽地要小樨嫁他,你最骄傲的儿子就不会死了,如今,你就是名副其实的太后,也不会被软禁在此。”

“是谁!到底是谁下的毒!”

“你的好姐妹,贵太妃,齐王生母,当年怀王所中地黄之毒,也是贵太妃暗中指使。”

“不……不!”

身后,孝安太后凄厉的尖叫简直大快人心。

可是,他怎么快乐的起来呢。

转眼,到了中秋。

太后瞧着宫里越来越冷清,便办了宫宴想热闹热闹。

她知道,经过那件事,至少五年内姜明昊都不可能再纳妃,她其实都做好准备他将来从宗室里过继个孩子继承皇位了。

可是,听了池阳的建议后,她也想试一试。

那晚,风朗气清,月色皎洁明亮。

镜湖边上,百官命妇共庆中秋。

姜明昊坐在上首,意兴阑珊,底下歌姬舞姬的表演,丝毫不能提起他一点兴趣,可忽然,曲风一变,清丽无端,那湖面上也不知怎的开出一大朵荷花,花瓣上舞姬们卖力的演出,曲至高朝,那朵荷花中间的花蕊慢慢绽放开来,一女子端坐其中,优雅抚琴。

清风拂来,那广袖流仙裙飞扬漫舞,仿佛要将女子带离这尘世,女子也缓缓抬起脸,遥遥凝望,似有千言万语。

姜明昊情不自禁站起来,一步步朝她走近。

他在岸边站定,方才还大放异彩的眼,此刻也只有黯然神伤。

“传!”

他冷淡地吩咐了句,宫人很快将那女子带过来,她盈盈下拜,连仪态都像极了她。

姜明昊抬着她的下巴,左看右看,其实,她比小樨漂亮多了,可这世上,只有一个梁小樨。

“笔墨伺候。”

那女子眼里的惊喜都快溢出来了,太后见此,也露出了笑。

李德海端来笔墨黄绸,姜明昊拿起笔蘸了墨,却没在黄绸上写字,字迹,却是落到那女子脸颊上,一面是个“东”字,另一边,却是个“施”。

他搁下笔,转头看了所有人一眼,冷冷地说,“再有人做这样的事,别怪朕翻脸无情!”

第二天,便是梁樨的生辰了,刚有了暮色,姜明昊就去了沧池,一直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像是怕错过了什么。

夜,渐渐深了,如浓墨,忽然夜空骤亮,光带缤纷,绚丽夺目,如若焰火,将整个皇城上空照的如白天一样明亮。

然而这样难得一见的绝美天象,不过刹那,稍纵即逝。

姜明昊仍坐在那儿,目光已变痴,仍痴痴地等着,等到天边再有了亮色,竟已是天明。

他还是没等到那个人。

他所坚持的唯一奢念,破碎了。

他的小樨,真的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再也不会回来了!

姜明昊失魂落魄地去了梁府,惊动了梁瑞和梁桐昭,却拦不住,让他去了梁樨的小院。

见他还要去梁樨的闺房,他们还拦不住,梁桐昭气的直吼,“姜明昊你别欺人太甚!她是你大嫂!”

“大嫂?”姜明昊直笑,就像疯了一样,“你们这群蠢货!自以为是的蠢货!你们害死了小樨知不知道!你们害死了她!”

梁瑞父子一惊,“你胡说什么!”

“你们以为我跟孟氏鬼混,就让小樨嫁给太子!你们知不知道这都是他们的计谋!我根本就没碰过孟氏!是你们的好太子给了她催情药,把我骗过去,把你们也给骗过去!你们这群蠢货,以为自己很善良随便捡个弃婴都能把她亲生女儿一样宠爱,可你们知不知道,她梁果给小樨下毒!毒死了她!我真恨不得把你们千刀万剐!她为了你们,付出那么多,甚至被人害死,你们他祖宗的怎么就不能用点心仔细查一查!除了那天,我就见过孟氏一次,就是救她那一次,凭什么别人说我常常去看她你们就信了,还告诉小樨!你们这群蠢货!为什么不去死!”

清晨的风,送来木樨花的清香,仿佛将两位梁大人风化了,半晌都没反应。

姜明昊慢慢转过头,看着院墙边上盛开的木樨花,仿佛能看到懒洋洋坐在下面喝茶看书的梁樨。

他走过去,走到最大的那棵树下,用手,挖了个坑,坑里,埋着一坛酒,一个木匣。

这酒,还是他出征前,他和梁樨一起埋的,当时说,要等到他们成亲喝合卺酒用,还有那个木匣里面,装着两封信,分别是他和梁樨写的凭什么娶她,凭什么嫁他,他们原打算成亲那晚一起拆来看的。

姜明昊打开那木匣,那一封厚厚的,是他写的,里面的话,他都还背的出来,另一封是梁樨写的,拎出来一看,他都笑了,这么薄,可真懒啊!

他取出信纸拆开,一看,整个人就像被定住了,神魂俱失。

风在轻轻吹,信纸在他手里挣脱,吹落到他脚边,依稀能看到,是三个字。

耳边,似乎传来欢声笑语,他僵硬地转过头,看到梁樨的闺房门开了,她穿着鲜红的嫁衣,朝他走来,扬眉轻笑,欢悦地说,“姜明昊,你来娶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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