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海当时就傻了,怎么,怎么就怀孕了?
他下意识地微微抬头看一眼宸妃,只见她仰头凝视着姜明昊,眼里的绝望让人心酸,盈盈水光几乎落下。
但宸妃这样的失态也只持续了一会儿,李德海尚没缓过来,就看到宸妃敛尽情绪,伏地叩拜,“臣妾……谢陛下圣恩。”
姜明昊走了,李德海也走了,一个宫人刚跨进一只脚,就听宸妃淡淡一声“出去吧”,立刻浑身一哆嗦将脚收了回去,体贴地关上门,让宸妃一个人,静一静。
此后宫城里,会被这一消息如何震动,又有多少人恨的夜不能寐,这一切的一切,宸妃都不关心,此时,她慢慢起来,一个人在悠悠烛光中,蹒跚而行,泪珠一颗颗落下,寂寞凄楚。
很早很早以前,她就知道,姜明昊心里只有一人,除她外,谁都不能得他一分关心,她早就看的透彻,一直劝诫自己不要太过贪心,有如今的“恩宠”与尊荣,足够她一生荣华,可所有的平静,都被梁樨入宫打破。
若是梁樨入宫以前,若还是同样的事,姜明昊会给她体面在这里待一晚,可现在,他迫不及待地回去陪她,甚至连晋位的圣旨都只有那可怜的几个字,连最起码的溢美之词都懒得想。
她早就明白的,一旦梁樨入宫,这深宫之中,绝不会再有她容身之所。
她扶着床柱慢慢坐下,像是无意识地抓起软枕抱在怀中,小巧苍白的下巴靠在枕头上,黑漆漆的眼眸反射出清冷的光,平静,幽沉,无喜,无悲,可就是这样的安静平和,反倒衬出让人背脊发寒的决绝。
也不知过了多久,安静的宫殿喧闹起来,她听到外面有宫人在喊“太后驾到”,仿佛灵魂刹那回归,她迅速收拾起那些负面情绪,整理好仪容,面上端着温和无害的和煦微笑,优雅从容地前去接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