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眸子,望向她瘦削的背,瘦削的背掩藏在厚厚的大氅下,抹去了轮廓,却依旧是弱不禁风的感觉,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消失。
被挽起的长发下,一小截雪白的脖颈纤细,仿佛一捏就会折断。
她的后颈很漂亮,干净、秀气、漂亮。
他望着她的后颈,眸光微乱,并非刻意而为,情绪使然,他伸出一条胳膊从后面圈住,手落在她的锁骨上,而后他倾身,俯下头,嘴唇落在了她散发馨香的后颈上。
晨光打了个哆嗦。
她激烈的反应让他突然用了力,猛地翻过她的身子,将她推在地毯上,手劲粗暴。他望着她,黑沉而深邃的双眸里簇着炽烈,闪烁着连他自己都说不出的复杂情愫。
晨光平卧在地毯上,一点都没有变成了案板上猪肉的意识,她望着他的眼,安安静静,也不挣扎。她的眼睛黑漆漆的,闪烁着光芒,似撒了一把碎星,单纯的闪亮动人,看不到半点情绪的起伏。
晏樱不喜欢她的沉静,每当她沉静下来,便无懈可击,如撕不碎冲不破的天空。
他握着她的手,望了她一会儿,突然低下头,埋进她的脖子,张开嘴咬住。
晨光愣了一下,睁大了眼睛。一直以来都是她咬别人的脖子,这是第一次她被人咬,的确刺激,的确雀跃。
晏樱咬住她的脖子,微微用力,他其实是想咬出伤口来的,可是在半途犹豫了一下,他最终还是松了口。
雪白的脖子上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牙印,过不了多久就会消失了。
晨光微怔,摸了摸脖子。她想他大概是心里不痛快,高兴地笑了一声,她卧在地毯里扬眉,用微微嘲讽的语气,略带挑衅地问:
“怎么不用力咬?”
“不想伤了你。”他坐起来,含着笑,用有些自嘲的语气说。
“嗯?是么?”晨光拖着长音,摸着脖子坐起来,皮笑肉不笑地道,“让我折寿数替你占卜时不怕伤了我,让我给你玄力时不怕伤了我,倒是在意这个,真奇怪呐。”
晏樱垂下眼帘,他笑了一下。
“那些,我没有办法。”他轻声说。
晨光望着他,她的反应很平静,并不觉得他的话是在为他自己狡辩,也不觉得这是一句荒唐又可笑的借口,同样,这也不是能够说服她的解释。
她静静地听他说完,眼神中没有波澜,她安静地望了他一会儿,低声说:
“真遗憾呐。”
我和你,真是遗憾。
晏樱抬起眼,他看了她一下,他伸出手,又一次握住了她的手,然后像小时候一样,用苍白的手指打开她的手掌,强横地握住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扣在一起,他的目光一直放在二人交握的手上,他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