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说好吃完东西去逛街,我妈兴致勃勃准备办年货,我却没有任何力气了。
“我不去,不舒服,回家。”
我妈完全不明白怎么说难受就难受,但她什么也没问,依旧像平时那样尊重我,纵容我,我却很想她问一问。
我一直庆幸自己有一个管的少问的少,只在乎我是不是吃得好的妈妈,这样的母女关系让我轻松愉快的度过了我的青春期。
但如果,我有着叉叉那样的父母,会不会在没有商量的逼迫中学会一两项才艺,会不会在严厉的训斥和要求下跻身进入前十名,会不会不像现在这样窝囊,会不会更好一点。
我不像叉叉那样具有反抗精神,她爸妈的教育方式也许能和我产生正确的化学反应。
我知道不存在这样的选择,但我忍不住做出这样的假设。
回到家我佯装睡觉,一直趴在床上默默流泪,我没有任何理由和我妈发火,她看低我也是我活该,如果我争气一点,如果我像我姐一样,她断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说的是实话,甚至是一个至亲长辈最真诚的判断和祝福,我只是气我自己。
晚饭我没吃,我妈两次来敲我的房门,说做了我喜欢的皮蛋瘦肉粥。
明明只是说晚饭,可我怎么越哭越凶呢。
哭累睡了过去,醒来一看手机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我估计大家都睡了,开房门洗了把脸。
出来时见我姐房间亮着,我鬼使神差的敲了敲门:“我今晚能不能跟你睡。”
我姐看我一眼,刚要不耐烦,又把话咽回去了。
我姐正在进行最后的整理,也不理我,我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看着她照着手机备忘录一件件检查行李,偶尔停下给安冀发信息。
途中她只抬头看了我一次,告诉我床头柜有夏威夷果,自己拿。
她也经历过十七岁,肯定见过不少像我这样,因为一点小事红了眼眶的女生,获取也曾像我一样,但没有我这么窝囊。
她关掉灯躺在外侧,声音淡定。
“有事就快说,不要耽误我太多时间,我明天要早起,给你一分钟,一分钟不说话我就睡了。”
本来以为哭尽了的眼泪,被这句话全逼了出来。
我和我姐并肩躺在黑暗里,她背对着我,我仰面朝向天花板,泪水顺着脸颊流向耳朵,枕巾很快变得湿漉漉的。
我姐让我长话短说,而我每每想要解释清楚一件事都要耗费掉很长时间,我怕自己说不清楚,说不明白,怕听到的人误解我的意思。
我给我姐讲小时候为了不上舞蹈课装病的事情,讲永远不知道在说什么的小年轻和她的化学课,讲老班莫名其妙找我谈话,讲我的重新做人和计划失败,兜兜转转终于讲到今天的家长会和我妈的那番话。
我不知道我姐有没有在听,还是已经睡着了。
“姐你睡了吗?”
“就这事?”
我们两个的声音同时响起。
我顿了顿:“恩,就这事。”
我姐翻了个身,像我一样面朝天花板:“妈怎么想的关你什么事,她希望你当个服务员你以后就当个服务员了是吗。”
我姐果然没听懂,我原本怀有期待的心里瞬间只剩下落寞。
“我不是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