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岩就是这样的人。
和董希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只是软踏踏的把身子靠在董希身上,什么也没说。
我第一次发现,董希也有双会发光的眼睛。
董希被叫去讨论下个月黑板报绘画内容,我一个人百无聊赖,沿着操场外围一路走到大门口拐角的小花园。
小花园算是桦实的浪漫角,中心是素净的白色大理石桌,桌椅外退开两米种植着各类花草,地方不大,但也能容下五六人,最绝妙的地方在于——禁止学生入内。
这里远离人群,相对安静很多,我大概是古文抄多了神志不清,居然鬼迷心窍的往里走,平时这种明知故犯的“坏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也就刚迈进半只脚,下一秒,苏正阳不知道从哪窜出来一把捂住我的嘴,我吓出一身鸡皮疙瘩,以为海棠树成精了。
我俩做贼似的缩在围栏下面,过了足足两分钟他才放开我的脸。
我是个纯正运动低能儿,肺活量少得可怜,他一松手我立刻开始咳嗽,不忘踹他一脚:“神经啊。”
他帮忙拍背,只是力气大的充满了打击报复的意味,小声说:“你看看那是谁。”
我扒了个缝隙朝外看,上次撞到我俩的高三年级主任拎着付厉同款茶叶杯,晃晃悠悠的走进了教学楼。
我松口气,腿一麻一屁股坐下来:“你来这儿干嘛?”
苏正阳也一屁股坐下来:“睡觉啊,操场上人太多了,我就躲进来了,刚睡醒,就看到你往里走,身后还跟着那个黑老头,宁晨,你说你和他是不是有心灵感应,他怎么老跟着你啊。”
怪不得一直没看到他,原来是在躲懒。
我蹭了蹭手上的土:“那你把我拉进来干嘛?”
“废话,我不拉你进来你就被发现了,最后又和你一起被抓,跟捉奸似的。”
苏正阳说完,我们两个之间的空气凝固了一瞬,好像冬天忽然降临,然后他摆摆手,胡言乱语的解释。
“我不是......被抓总是不好的,我不是说你连累我,我就是觉得他抓到咱俩第二次就该告诉老班了,我也不是说怕被老班骂...”苏正阳说的毫无逻辑,自己把自己说糊涂了,干脆自暴自弃的闭了嘴,随手扯开校服领子,“我他妈这是说什么呢。”
我跟着看天,转移话题:“你知不知道这里不能进啊?”
“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我想了想这里的环境和隐秘的地形,瞎掰道,“可能是因为...防止早恋...吧。”
苏正阳大咧咧的伸开腿:“你们学校这些破规矩到底是谁定的,他刚从秦始皇的墓里被挖出来吧。”
“什么我们学校,这也是你的学校。”
“说不准啊,没准过段日子我就走了。”
他说的嘻嘻哈哈,我却一下子愣在原地,南方人,父母工作原因调转过来,他本就是匆匆的来,匆匆的走也是情理之中。
“怎么啦,舍不得我啊,舍不得我就说啊。”
我嘴硬:“舍不得你的是老班吧,老班看你和看自己儿子似的,真的,你们俩不打算做个亲子鉴定什么的?万一......他是你爸失散多年的哥哥呢?”
苏正阳切了一声。
我没接茬,心想男生真是大大咧咧,就这样坐地上,整条裤子都蹭脏了。我也学着他的样子伸开腿,发现我的腿比他短了一截,又灰溜溜的收起来抱在胸前了。
苏正阳憋不住,放声大笑。
就在我准备踹他的时候,他忽然指向我的脸。
“宁晨,你脸上有我的手印,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