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很聪明。
下课,苏正阳敲我的桌子:“《教材全解》在吗,我的在宿舍。”
我翻出来交给他,我想我的脸色并不好看。
“你没事吧。”苏正阳一边脸贴在桌子上,趴下身子看我。
我摇头,我想苏正阳并不能理解我。
同类才能理解同类。
这次月考,苏正阳是全班第二,班里第一叫叫柴雨辰,大我们一岁,因为高二时出车祸休养了半年,就转到了我们班。
虽然只相隔一岁,但她和班里的女生却有着天然的隔阂。好像一直是这样,邻居家和我们相差三四岁的孩子也能玩到一起,但却会对同校的学长学姐莫名敬畏,即便柴雨辰和我们同班,但她在我们心中依旧是一个年长的学姐。
可能这样大家更容易接受她拿下第一的事实——毕竟人家学过。
对于苏正阳考了第二这件事情,我有点担心,他就像是当初的柴雨辰,初来驾到就从那些尖子生手里分了一杯羹,还是好大的一杯,让人怎么不忌恨。
然而只有我会这样胡思乱想,苏正阳只会在那里纠结,为什么没在考试时想起那道题的简便算法。
“走,陪我去洗脸。”我从叉叉手里拔出她的笔。
叉叉顺手将手背贴在我的额头上,问:“你没事吧,脸色不太好。”
我摸了摸,摸到两颗青春痘。
“要去厕所?”董希忽然回头,“我也去我也去,上个课间女厕所堵死了,这一节课都快憋死我了。”
我从叉叉手里拔笔时,她正在写语文的罚写,语文考试有一项内容是古诗文默写,五空五分,这在语文老师眼里就是白给分的题,在叉叉眼里就是能拿一分是一分的题。
这道题,从我初中开始的惩罚方式就是,错一罚一,错一个空,罚一篇课文,32开纸,每天一篇。
叉叉错了四个。
据她说有进步,上次考试她一个都没对。
然而我们班是没有女生会在默写题上出差错的,叉叉的语文试卷,给了语文老师沉重的惊喜。
语文课老师花了十分钟强调默写这五分的重要性,又花了十分钟评判这次考试默写不合格的同学,最后,她让叉叉站起来背诵《烛之武退秦师》。
叉叉站在那里想了很久,缓缓开口:“太子及宾客知其事者,皆白衣冠...”
最终,叉叉需要把整个高一的古文全部整理一遍,限期一周。
董希行动快,早早结束跑到厕所外面等我们。
叉叉幽怨的用水房的凉水冲着手腕,一边打哈欠一边朝我诉苦:“宁晨,你说等我罚写完两只胳膊会不会不一样粗啊。”
“少来,你成天用右脚踹我你右腿也没长长啊。”
她瞪我:“你要是不睡觉我会踹你吗?”
“那你也不用下手那么狠吧,你看看你上次,一脚踹翻了三个水瓶。”
“我要是不用力你能醒吗?”
她说的对,我睡觉的功力超乎常人,只要我想睡,你在我旁边结婚都没用。
我气不过,装作拧开水龙头洗手,趁其不备甩她一脸水,然后转身就跑,顺便拉上了等在一旁的董希。
我并没有注意到我冲出门时,董希惊慌的目光和刻意掩饰的笑容,我拉着她跑到教室后门才停下来,两个人气喘吁吁的直咳嗽。
朋友间的小打小闹冲散了我这两节课的阴霾,我的位置背对着全班,董希面对着我,忽然神神秘秘又惊又喜的凑到的耳边:“宁晨,你快回头。”
我笑了,董希的狗仔眼光一向犀利独到,每次她发出这样的目光,我都会见到一场好戏。
我转过身。
柴雨辰坐在苏正阳旁边的空位上,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