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不同的文化沟通特点,在海外上市的整个过程中,与完全本土化的运作相比,有时,可能仅仅因为语言问题,就会导致相应的法律文书和协议签订,在风险控制层面出现问题。”李新明又说。
“所以说,”董晋道,“在国内资本市场开放之初,许多企业不了解股市的风险,监管部门实行严格的准入制度是有道理的。但是,这样一来,每年审核批准上市的公司数量就很有限,那些符合上市标准又急于上市募集资金的企业,只好选择到上市要求较为宽松的境外资本市场,这对于国家来说,不能不算是一个损失。”
“政府现在是鼓励企业立足本土资本市场发展的。”邹东明说。
朱静波附和道:“我们当地政府就设立了扶持企业改制上市专项资金。企业从改制到成功在境内上市,可得到市级奖励资金一百多万元,加上各县区的奖励,上市企业算下来可得到超过四百万元的奖励。”
“上市的目的是什么,就是要发展。就拿勤凯公司来说。”林俊接着说,“我一直在将勤凯做创业板上市的准备,因为创业板63%的公司为制造业,尽管最近创业板备受争议,但整体来看,创业板上的企业科技含量比较高,多数企业是细分市场的领头羊。”
林俊继续客观地分析:“国内有一个做节水的企业,刚刚创业时,没有想到要上市。公司发展到一定程度,市场需求扩大、产量跟不上、资金短缺,管理层意识到,要做大做强,必须上市,又正巧赶上了创业板。最初,股价跌宕起伏,现在已经翻番了。所以,上市的选择不是到了海外就会显得高大上,而是上市后,企业能不能借此实现持续的高速发展。”
“但说句实话,中国创业板企业的成长性并不十分乐观。”郑宇说,“投资者认可创业板企业的高市盈率,必然是有高期待的。如果盈利水平不变,一百倍的市盈率意味着一百年才能赚回投资。你不能让股民长期无望地等待。中国的创业板必须抛弃为了上市而上市的造富运动。上市过程应该变成企业成长性的培养过程,是一个价值提升的过程,而不能仅仅沦落成为那些只专注于最后一公里的财富投资工具。”
“所以,在上市这个问题上,对一些资本玩家来说,到哪个市场上市差别不大,对他们而言,只存在上市或者不上市这两者之间的天壤之别。”李新明说。
“就是因为有这些因素的存在,在国内,才会有企业不必也不想去走那条血拼科研、技术创新的真正的创业之路,而是甘于在世界制造业产业链的中下游混口饭吃。”董晋说。
“这就好比在我们的汽车制造领域,在国内一些品牌企业纷纷开始自主研制发动机、变速箱这些核心零部件后,国内汽车制造企业自主品牌的底盘技术却越来越呈现劣势。“马涛说。
郑宇接过马涛的话:”我们现在的轿车底盘技术是很差的,商用车底盘比较简单,差距还不算太大。轿车底盘现在大部分企业都不敢动,稍微动一点车就很难开,调校都要拿到国外去。可以说我们国内企业的底盘技术依赖性太强,简直就是提高国产化率的拦路虎。”
“你看,就是这种现状,国外不是还有人鼓噪说,这个刚在奥运会上拿到金牌总数第一的国家,似乎很快就要在经济赛场上展现奇迹了。”邹东明说。
“他们不会不清楚吧,到今天为止,一半以上的中国大型企业都还没有自己的技术开发中心,绝大多数的石油化工装备、轿车工业装备、数控机床,光纤制造设备,都必须依赖进口。”朱静波说这番话,情绪激动,不得不让自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我们勤凯的发展目标,就是要从我们自己的产品做起,要让中国制造走出全球产业链低端的尴尬位置。如果大家都成了那些靠贴牌生产搞代工为生的企业,而且还被认为这就是中国的先进生产力,那才是最悲哀的。”马涛说。
在座的每个人,此刻多多少少都被酒精作用着,但他们每个人又都异常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