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秦东流和杨三江在一条街外隐秘的茶室里见面，像两个鬼鬼祟祟的阴谋家。茶室布置得古色古香，桌椅既气派又不舒适，靠着硌脊梁，坐下硌屁股。茶艺师姑娘身着宽袍大袖的汉服抿着嘴翩翩而来，却被秦东流挥退了。他自己胡乱把茶沏了，递给杨三江一杯，觉得已经显得足够从容，便开口提议相互帮助，他替杨三江去解决丁曦元那个混蛋，杨三江则帮他解开这个喂食困局，大有易子而教的味道。
杨三江来以前刚在周校长办公室坐了很久，一肚子都是菊花枸杞茶。他接过迷你小茶碗，在手里转动着“小丁……把秦老师也打了的哦，而且，我真的不想放弃亲手揍他的乐趣。”
“不不不，揍他一顿不难，随时都可以。但是太便宜他了。”秦东流一口吞下，觉得只有小半口“我们先说，比如，五年吧，我们让他难受五年，处处是障碍，什么都不顺；五年后看咱俩的心情，再决定怎么了结。如何？”
杨三江把茶碗放下又拿起。
“老杨，你觉得我心眼儿窄？”秦东流搁下还没他拳头大的茶壶，胳膊肘撑在茶桌上“我是个生意人，只谈利益，不争意气。可这件事，过不去。”他缓缓仰头，向后靠在宽大的中式椅子背上，眼光扫视着多宝阁上各色小茶壶和茶宠。一只紫砂小猪扛着个钉耙，歪头对他挤眼睛，表情十分欠抽。“我父母已经不在了，多半也不会有孩子。我只有一个失而复得的秦小枫。”
他的语调平平，甚至是单调的。两个人一时都没有做声。
半晌，秦东流短促地笑了一声“居然被他给打了。”
他吸了下鼻子“你说得对，姓丁的这事得搁在一边另计。咱们想想能为金老师做点什么吧。他是一个优秀的年轻人。假如他愿意换一个平台，或许会有更好的发展。我和我的公司随时欢迎他加入，什么时候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