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对不起,以前是我做错了。”男孩的声音中哪还有刚才与郭世锴谈话时的轻佻,满满的全是羞愧与内疚。
任妈妈将牛奶递给儿子,看着自打他不出去混,每天都学习后,又恢复了一个富家子弟应该有的教养,她内心就欢喜的不得了。以前的他,都是抽烟喝酒玩女人整夜都不回来,几乎不与他们这做父母的交谈,就算能说上话,也是三句话不离脏字,气的他爸爸心脏病都犯了。
“儿子,咱们以后少与那个什么郭少王少的接触,好吗?他们与咱们不一样,他们一个是暴发户,一个是黑道洗白的,接触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任妈妈虽是一介女流,但是她对这些商场上的事情还是特别了解的,谁家的背景如何,虽然不能说个一清二楚,但是也绝对八九不离十。
若是换作以前,任居繁大概马上就要发火了,但是这次听了之后,却安静的不得了。沉静了半响,才出了声:“嗯。”
声音虽小,听到任妈妈耳朵里却犹如惊雷,震惊之后化成了狂喜,激动的浑身都有些轻颤。
“乖乖把这些都吃完,妈妈先出去了。”不想在儿子面前太失态,任妈妈又抚摸了一下儿子的头,眼中盛着将落未落的泪水,快步的出去了。
妇人关上门,侧头看了看深棕色的木板,紧靠在墙上身体却还是不受控制的滑了下去,紧紧的抓着自己大腿上覆着的柔顺的衣料,压抑的哭出了声:“老天开眼啊……”
任居繁并不知母亲到底有多狂喜,更不知他一向温顺却坚强的妈妈现在正在书房门口小声抽泣着,上气不接下气。
自打说出了“嗯”字之后,便仿佛失了神般,双眼空洞的没有聚焦,愣愣的坐到了椅子上,连胳膊撞到了桌边的没有回神。后背一塌,直接撞上了椅背,脖子梗在椅背的边缘,头也无力的仰了过去。脖颈很痛,酸胀又钝痛,可是他都无瑕去管。他的脑海里一片混乱,涨的他头晕目眩。
“繁繁,别出去了,听妈妈的吧,不和他们混了,行吗?”
“逆子!整天就知道与一群纨绔混在一起,有什么出息!”
“滚出去,这个家不容你这样没教养的二世祖!”
“任少,今天夜幕有来了批新货,走呗,尝尝鲜啊!”
“任少,北四口那边来了个新的赛车手,牛B的很,扬言要夺了你的车,上了你的马子呢!不能忍啊,干他去!”
“像你这种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公子哥,我见得多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
脑海中的画面混乱至极,惧怕的、讨好的、愤怒的、鄙夷的、嫌弃的、失望的。形形色色的人,各式各样的面目与嘴脸,充斥着他萦乱的思绪。
“啊——”双手抱住脑袋,只觉得眼前一片昏花,痛苦的低吟出了声。
良久,脑海中混乱的画面像是有意识的不甘心的退去,任居繁双手像脱了力一样无意识的垂着,双目微瞪,白皙的额头上,汗珠浸湿了他额前的发,还没有止意的一点一点向头发中淌去。
时间静静的流走,书房中也是静悄悄的,连呼吸都听不到,仿若无人之境。
坐在椅子上的男孩指尖轻轻的颤了颤,继而眼珠也缓缓的动了动,活过来了一般,总算是有了人气。
将桌子上的牛奶一口饮尽,然后开始在书房里翻东西。霹雳嗙啷的扔东西的声音在屋中此起彼伏,像是发火又向是下了决心一样,把一些不该存放的污秽的东西全都扔了出来。
“来人!”手往桌子上的按钮上用力地一拍,叫人进来收拾。待仆人战战兢兢的敲门出现在书房里后,沉闷而低郁的声音响起:“把这些都收拾了,销毁,别再让我看见它们。”
站在一摊垃圾前的男仆,看着堆成了小山一样的各种色忄青的书籍、U盘、摄像机、笔记本电脑甚至还有好几袋白色的粉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销毁干净,若是让我瞧见谁保留了东西,或者是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保准你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任家的仆人皆知任少爷性格阴晴不定,乖张跋扈,行事全凭自己的喜好。听他这样说,更是两腿不住的打颤,一个个跪着爬着将东西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出去,用尽了各种办法,销毁的连渣都不剩。
奥克兰。
“大小姐,今天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温秋白温润的气息拂面而来,看着坐在沙发上悠闲的看着美剧的女孩,温和的道。
“今天是小年,当然要陪你们过节啦。”女孩把平板扔到一边,一双又白又直的大长腿上放上了一个抱枕,一边软软的敲打着,一边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