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兽收回目光，看着三人平静说道：“魔宗就像任何一个宗派那样，里边有好人也有坏人，然而，当那把剑劈开山门，挥出血雨腥风时，又哪里知道死在剑下的人是好还是坏？”
“哪把剑？”林馥问道。
“当年魔宗盛极一时，分为多个数不清的流派，修行理念各有不同。有些流派宛若佛门苦修僧，根本不与人世间打交道，像这样的流派又怎能作恶？谁又会有作恶之心呢？”
“话说恶行那日，杀进魔宗山门，我便在此山中。”老兽缓缓地低下头来，颈椎处发出干涩的响声，仿佛随时可能掉落下来，“我在魔宗生活数年，认识很多旧识，知道有人酗酒，有人宠妾，有人弑亲……一夜之间，所有我认识的这些人都死了。”
“什么情况？”别说林馥觉得混乱，就连花研颜都觉得乱。
“我本被关押在上界，有人让我将功赎罪，偷偷将我放下界，潜伏进入魔宗，目的就是为了消灭魔宗。没想到，我与那些人打成一片，他们死在我的面前，我本应该高兴才是，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喜悦不起来。
唯一让我亢奋欣喜的就是，看着那些熟悉的脸颊被切割成两半，骨骼被拆，尸首分离，看着鲜血从魔域蔓延出去，把墓碑下半段全部染红，然后流下石阶，最终顺着梁柱缓缓滴入漆黑的深渊之中……”
林馥眉头微皱：“够了。”
她虽然手段也暴戾，但是只杀该杀之人，并且事情过了就过了，没有事后重新拿出来炫耀，更没有以叙说当年事为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