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教授跟我说,你考研的时候,就跟她说要研究普米族,之后也一直朝这个目标努力,是不是?”高瑜又问道。
云绣点头说是。
高瑜“嗯”了一声,说道:“你有明确的目标,这很好。但也不要画地为牢,现在大环境好了许多,我们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喜欢做的事情。但我们做民族学的,更要思考,民族学需要什么,我们国家、社会又需要我们研究什么,不能只想着自己。”
云绣有些晃神,类似的话,冯华通许久以前便教导过她了。
“怎么了?”高瑜见她失神,问道。
云绣笑:“想起冯老师说的一些话,与您说的很像。她说,我们要将个人理想和社会理想相结合,不能只想着自己。”
她们这一辈的学者啊,总是不忘初衷,不忘记将心系国家与民族命运的治学精神,且热切希望这种精神能传续下去。
高瑜也笑起来:“老冯对你,真的是倾注了不少心血,珍惜你的才华,怕你走歪路,更希望你能为我们民族学的学科发展做出贡献来。我们老了,迟早都要离开这个世界,只留下一堆纸,但世界的未来,是你们的。”
云绣心中的斗志更燃,她想她必不能辜负这些前辈们对她们这些后辈的期许,却听见高瑜说道:“老冯的身体好点了吗?”
云绣有些茫然:“冯老师身体不好吗?”话一说出口,她立刻便明白了。
冯华通大概是生病了,没有告诉她。
“老冯没告诉你?”高瑜谈起,“她这个人总是这样。胆结石,刚动完手术。你有时间,去看看她吧。说句不好听的,我们这些老的,有今天,不敢期许明天,谁知道今天眼睛一闭,明天还能不能睁开。”
云绣只觉得手心发凉,脑子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