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听说芙灵捡回来一个书生时,他就有所顾虑。他顾虑的救人经过,而是顾虑这个时间段。
魔教大肆作乱之际,一名受伤书生被芙灵捡到,住到青竹派,也未免太巧。
只是江湖中,青竹派身为小门派,鲜有树敌。就算是魔教,若无特殊原因,也不用刻意针对他们。
不过现在看来,这书生可没原先想的那么简单了。
如果他真是魔教中人,难道拂空玉的下落,和青竹派有什么关系?
他将法力凝聚指尖,汇于沐远额上的神庭穴位,片刻之后,确感一道细微的仙力蕴于沐远体内。
只是这股仙力缥缈微弱,时有时无,像是修炼刚起步的程度。就这点道行,连他的仙法路数,也查不了了。
魔教,会派出这等虾兵蟹将?
算了,虽来者不善,但不足为患。就算现在除掉他,也没什么意思。
这几日对他小心观察,将他幕后之人挖掘出来即可。
这么想着,策风便盘膝蹲坐在一旁,继续练功。
“策儿——”
黄昏之时,策风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竹屋外传来。
他停下练功,睁开眼来,见沐远仍旧酣睡在醉翁椅上。
策风便扔他在练功室,掀起纱帘,走出竹屋迎接那名美妇:“您怎么亲自来了?”
“我想念我儿了,不可以吗?”
李夫人一手拿包袱,一手拿食盒,笑眼如月,见策风上前,将左手的包袱塞给他,自己腾出手来,挽了他胳膊。
“天气转热了,我给你带了点薄的衣服过来。里边有一件是我新做的,你待会儿穿了试试,看合身——呀,我的花!”
正当此时,李夫人适才发现脚边的花卉,早已没自己离去时的生气,不禁气得捶了他两下。
“你答应每天浇水的,我就知道你在敷衍我!”
一日之内,两人因花草怪罪自己,策风也是无奈。催着娘亲进去,刚换上新衣服时,娘亲已经发现纱帘后,睡得香甜的沐远了。
“咦,这位是……”
“芙灵救下来的书生,”他往纱帘内看了一眼,未确定沐远真身前,他不想引起娘亲的恐慌,“误打误撞,到了竹屋,与孩儿喝了两杯——怎样?衣服……我感觉还合身。”
“好、好,”李夫人为他整理着,“是我生的儿,闭月羞花,倾城倾国。”
策风听了,当即白了她一眼,李夫人却“哈哈”两声,笑了起来。
“对了,”李夫人想起沐远的伤,“书生的伤好了吗?你就给人家酒喝。”
“没办法,他酒瘾大。”他将喝酒一事,全部推到沐远头上。
“是吗?没想到你这性子,却和这书生投脾气,还请他到竹屋喝酒了。哎,你觉得他人品怎样?”李夫人揍近一点,似是怕沐远酒醒听见,“你爹很看好他和你妹妹的。”
他不由地冷笑一声,面色略沉:“爹也是病急投医了,他也不——不想为妹妹多考虑吗?”
言下之意,是觉得父亲太过性急,连身世背景都不调查清楚,就急着撮合给芙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