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弟,”那糙嗓门男子显然更为清醒,听到这番话,声音吓得有几分发颤,赶紧阻止了他,“这话可乱说不得。传了出去,你我二人可是死罪……”
“要砍头也是砍那个姓林的!”哑声男子一拍桌子,一副誓要对方相信自己的样子,
“姓林的进京前,他女人的娘家就已经收拾过我一回了,我爹花了一大把银子才把事情平定下来。
后来我听说那姓林的过了乡试,已经进京赶考去了,他才学本就不错,如果他做了官,那不等于又要断我家财路了,我岂能坐以待毙?
一想到那林家三口,都是靠坑蒙拐骗为生,我就不信他们没有留下什么把柄。结果一路追查下去,发现他竟然是前朝余孽之后。知道我怎么发现的吗?
我手底下人查到他娘为了他的路费和聘礼,典当了一支簪子,那簪子就是前朝余孽的东西!
我是学玉器的,那种特殊打造的玉簪世间独一无二,我又怎会不认得?”
“那徐老弟……”糙嗓门男子再次压低了声音,“你又为何不告发他呢?”
“说来就气!”那哑声男子狠狠拍了桌子一把,“我当时得了物证,便找了个当官的熟人,托他将此事报上去。
结果没想到那姓林的命硬,这玉簪传上去竟石沉大海,也不知是被哪个官员小吏贪去了,还是弄丢了,此事最终就不了了之。
也不知道是哪个蠢货最后拿到这玉簪的,我恨不得扒了他们的皮!”
“徐老弟……”糙嗓门男子再次制止他,压低声音道,“既然事已至此,你手里也没证据了,那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而且那人现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过往的诸事还是不要再提罢。”
“是啊,”哑声男子唉声叹气道,“我还能怎么样呢?连老天爷都帮着他。”
“对对,过去的事儿就让他过了罢,”糙嗓门男子连声劝道,似是又举起了酒杯,与他碰杯道,“来徐老弟,我们不要管其他,再喝再喝……”
他们的声音稍微平静了下来,哑声男子也不再愤愤不平,只有二人的痛饮声从里边传来。
不过,门外的蒋尤却不打算让他们就这么过去了。
他对身边的两个下属使了个眼色,随即抬脚“哐”地一声,猛然踢开了房门,使得房内的糙嗓门男子和哑声男子均抬头错愕地看向了他。
“来人,”蒋尤见了二人,心中有谱,却也不打算将消息宣扬出于,于是喊话道,“把这两个朝廷要犯给我抓起来。”
“是!”
一声令下,他身旁的下属便在对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扣押了他们。并且,蒋尤将他们带出门前,为了防止他们大喊大叫,还不忘随手找了些布,塞住他们的嘴。
而在一间昏暗并点着火把的密室里,小王爷带着几名随从,接见了唐韬。
“唐韬,”小王爷背着手,走到十几口箱子前,对他道,“现在林玄甫帮你张罗出海,给你做担保的书证我们已经准备齐全了。
现在,就差你把这些白银混进商队中了。”
说着,小王爷示意手下,将眼前十几箱箱子打开,给唐韬验货。手下们一一将箱子打开后,那成堆的白银在火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按唐律,为了防止白银外流,私自偷运白银属于重罪。即便能幸免于不被杀头,那也是有数十年的牢狱之灾。
这小王爷打的正是这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