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检查着伤势,与回府前也没多大变化,大概稍加休息后,就缓解了。
玄甫帮她把药末兑了白酒,涂到布条上递过来,她便替自己包扎起来。
“这次的事,就辛苦你了。”
他这是……在谢自己?
“不碍事,”她包扎着,一面又慢条斯理地道,也并没有半点讽刺或不满,“反正我的任务就是装模作样,这点小伤,何足挂齿?
如果……林公子心怀感激的话,小女倒是有一事相求。”
“何事?”
沁竹不再卖关子,亦不再有任何玩闹之意,而是严肃起来,看着他认真道:“等政争结束后,我没有其他利用价值的时候,如果可以,安排我一条生路。
别的我不需要,我只要活下去就行。”
他的眸子凝视着她,没有回应。但是她知道,他应该会转告林太师的。
十来天的相处下来,奶奶和林母之间,仍旧刻意回避着对方,但关系已没有奶奶刚回府时那般僵硬。有时奶奶找机会跟林母搭话,林母的反应也不像之前那样排斥了。
再加上林玄甫的装疯卖傻,在她们二人间的撒娇、玩闹,至少在表面上,两人间的关系似乎已经得到缓和。
这日下午,沁竹在房间里正在翻阅桌上林玄甫的《汉书》,就听到门外丫鬟唤了声“夫人”,刚放下手中的书,林母就带着两个丫鬟进来了。
“在忙什么呢?”她见沁竹走上来,笑吟吟地问。
“也没什么可忙的,”这倒是句实话,大夫人虽安排她在林府当眼线,但近日也没新的吩咐,“就是绣绣花,看看书一类。”
“来,”林母向丫鬟使了个颜色,两个丫鬟便将几款盒子放在桌上打开,“你来看看这几件耳环,我昨日上街新买到的,刚好也适合年轻人,你看有没有喜欢的?”
随后沁竹便挑了一对银镶的白玉耳环,等丫鬟退下后,二人又闲聊一阵,林母的视线瞥到了沁竹的绣架。
“你绣的梅花?”
“嗯,”那件绣品不过是书房事件前,她为了在林玄甫跟前伪装出大家闺秀、人畜无害时所绣,后来互相揭穿后,这副刺绣也就闲置了,仅偶尔想起绣几针,
“绣得不怎么好,打发时间而已。”
林母走过去,仔细看了一眼,用指尖拂过梅花残缺的地方:“这里还没绣完?”
“是啊,”她走过去,“把它放这儿,偶尔绣上两针,它的完工之日也就遥遥无期了。”
“那今日我就把它绣完了,如何?”不知怎的,林母倒是来了兴趣,当即拿起针线来,“好久都没绣过了,今天竟还有点手痒。”
“那好啊,”反正也只是副无聊的刺绣,她也并不在意,“您帮我绣完了,我正好可以换一面新的了。下次……就绣点山间树林,这种复杂些的。”
谈话中,她无意识地回忆起心君苑中的登山一事。
沁竹拉了椅子坐在一旁,看林母帮她绣完这幅画。
起初果真如林母所说,她的针法有些生疏,有点初学时的样子。但十余针过后,针法就快了起来,像是将以往娴熟的技巧,又统统捡起了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