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安子清早早地起床,陪着秦迟炎做完晨运,自己找了个借口,溜出了秦家大宅。她总有个预感,姚景就在哪里看着她,她得想办法将他引出来。
站在十字路口,安子清头一次茫然了。这样随心所欲地走,安子清可是第一次。以前,她总是按着长官给她的指示完成每一步,她知道,在部队里,服从就是命令。从来没有试过脱离别人的指示,而随性而为。头一次,安子清不知道如何选择,哪个方向是正确的,哪个方向是危险的,哪个方向是错误的,哪个方向是安全的------
没有人告诉她!
一个身影在安子清的视线里一闪而过。矮矮的,略显臃肿的女人背影,右手边的袖子空荡荡的,走路带起的一阵风,将袖子摆得飘飘扬扬。这个女人不是凉奈是谁?安子清眼神一黯,随即跨着步子跟了上去。
她这是要去哪?越来越偏僻的地段,安子清从没来过这里,也不知道这里是哪。虽说来到重庆也已经半年,可是因为秦迟炎的关系,安子清根本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对这里的地形加以观察。
穿过一条幽径,总算看见一个小院子。安子清偷偷躲在院子旁边的小灌木丛里,冷眼瞧着凉奈的一举一动。
凉奈举起自己的左手,有节奏地对着紧闭着的门敲了三声,立时,一个小小的脑袋从微掩的门缝里探了出来,四周看了看后,确认没人,才让凉奈进了院子。
院子很旧,从外面看,并不大,但并不能说明它里面也小,说不定是内有乾坤呢!
安子清从灌木丛里站起身,绕着院子走到左边的围墙脚,当下后退几步,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轻而易举地越过围墙。她蹲在墙头,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院子里的人。
无疑,这给了安子清一个极大的打击。
她看到了白雪霏!
白雪霏一身白色的宽松长袍,波浪的长发懒懒地披在肩上。她坐在一张折椅上,手里紧紧撰着一张纸,不是,是一张照片。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脸上,勾勒出一幅美妙柔和的画卷。绝美的脸庞在这样的安静下,竟是仿若天人。
只是,为什么,她的目光有些奇怪呢?好像是——呆呆的,对,就是目光呆滞。发生什么事了?
她的身后守着一男一女。
不一会儿,她身后的屋子门被推开了,首先出来的是凉奈,只见她急匆匆地跑向坐在院子里的白雪霏,蹲在她旁边,嘴唇嚅动着,好像在说着什么,可是半天白雪霏都没有反应。凉奈只好垂头丧气地默立在一旁。
没过多长时间,那间屋子里又走出一人。此人西装笔挺,相貌堂堂,俊秀的脸上自有一股威严。他不是别人,正是秦迟风。
原来,他真的就是那封信里提到的“风”,而白雪霏就是白璧!
白雪霏不是嫁给杜言奇了吗?她不是应该在上海的么?怎么会在这?看她那样子,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一时半会儿,安子清有太多的想不通,可是对于上海那边的事,又什么都不知道,一点头绪都没有。安子清挪动了一下身子,想要将自己掩藏得更好,却不成想这个院子的围墙太旧,居然破了一个角,安子清一个踏空,身子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幸好围墙并不是很高,也就两米,半空中,她借着一棵树的力道,稳稳地落在地面上。
“真失败!”安子清低低咒骂了一声,随即抬起头来,不期然地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七末丫头还真是有趣!不在秦家待着陪二弟,跑来这里干嘛来了?”秦迟风尽管笑着,可是眼底却充满了阵阵的恨意。
安子清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恨意,想来也是为了秦迟炎的事。可是这也不能怪她啊,在前天,安子清也才刚想明白,秦桑汝根本中意的人就是秦迟炎。这么多年的不闻不问,却又暗地里为他培植势力,单单徐管家和小莱这两条线,就够秦迟炎在天绝堂稳固位置了。从小莱的身手,安子清大约猜得到,他在天绝堂的地位不低,而徐管家的身份才让安子清吃惊。他竟然是除了堂主之外,最富盛名的一字阁主,地位甚至在秦蔼之上。
到底又是怎样的原因使得这个一字阁主亲自献身为秦迟炎试药?同时又甘心为他所用?安子清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