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清,我不想再逃了,我厌倦了这样漂泊无依的日子,身不由己啊------”曲白抬头眯着眼看了看头顶恶毒的太阳,随即将目光停留在安子清的身上,“我不奢望你会爱我,但是,我死后,希望你不要忘记我,我是配得上你的------”
直到枪声响起,一抹娇艳的红色花朵在半空绽放,破碎洒在黄沙地上,安子清双眼圆睁,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滚落下来,那张嘴唇临死前还在翕动着:“不要忘记我!”
傻瓜,我怎么会忘了你,曲白?你是我第一个爱上的人啊!
安子清扶着快要倒下的曲白,他右边的太阳穴处一个狰狞的黑洞刺激着安子清的感官。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为什么你要死在我的面前?为什么临死都要给我一份不完整,徒留遗憾的爱?你好自私------
模糊的双眼看不清怀里的男人的脸,但那深入骨髓的音容笑貌又岂是说忘就能忘的?他曾经是一个那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男人啊,多少富家千金对他芳心暗许,可是,纵使红颜知己再多,他为了自己还是毅然而然地断了与任何一个女人的联系!
曲白,这个名字有多久没有想起过了?是从答应与姚景在一起的时候?还是被杜言奇强行禁锢在身边的时候?
曲白,安子清第一个爱的人------
“子清,醒醒,你做噩梦了!”耳边又传来那个声音。
到底是谁在叫她?安子清皱着眉头,不安地又发出一声呻吟:“唔,好痛------”
“你哪里痛,子清------”杜言奇紧张地握着安子清的手,另一只手温柔地替她擦着额头上沁出的汗珠。
安子清闭着双眼,含糊地回答着:“不知------道------全身------肚子------”
杜言奇偎到她的耳边,轻声说到:“子清,我们的孩子还在呢,别担心!你要快点醒来,医生说你有早产的迹象,这几天,也许就会生了------”
孩子?安子清皱着眉,孩子不是没了么?难道还在?
一股强烈的念力充斥心头,脑中一片空明,没有曲白,没有腾格里沙漠,没有那炙热的太阳,只有还未出世却差点失去的孩子!
几乎是同一时间,安子清脑中浮现出白雪霏那张高贵美丽异常的脸和她高高举起的那只手枪,凉奈刻薄不屑的神情以及银光闪闪的短刀,还有那几个彪形大汉的尸体,一地的鲜血,一只断臂------
“孩子------”安子清痛苦地轻喃着,那种绞痛伴着心慌,再次席卷全身,“救救------它------”
“只要你醒来,孩子就会没事的,子清!你那么在乎他,就快点醒来吧------”熟悉的嗓音又在耳边响起,安子清想起那张霸气十足,张狂却又偶尔带着邪魅的俊美无俦的脸孔,是他来了么?他救了我么?
安子清眼皮微睁,睫毛翻动,一张一合,似乎艰难至极,又像是极不情愿的样子,让始终守候在一旁的杜言奇喜出望外。他手抚在安子清的额头上,温柔中不乏激动:“你终于醒了!”
“杜------言奇,我,在哪?”安子清努力调整自己模糊地视线,待看清男人的脸时,心下一阵感动,那略显苍白的脸色泄露了他对她的情意。想起之前的误会,她有些愧对他,略显尴尬,好在虚弱憔悴的脸色遮住了那份不自在,杜言奇也不甚在意。
杜言奇紧紧握着安子清的手,说到:“你在医院里!那天要不是杜霜遇到身受重伤的你,只怕------”他的语气有些哽咽,“我真怕,真怕你会就此离开,丢下我------子清,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