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不了厂区,能得到的信息十分有限。
问有多少工人,是想印证苏继贤的话到底是否可信。
加班多少则是能看出来工厂运行是否良好,而工资奖金的发放又能从侧面印证电子厂的财务状况。
虽说这样的办法很笨,但根本没有信息渠道的沈君诺也只能采取这个方法。
但还好,工厂内有‘200多’工人这件事至少证明苏继贤没有撒谎,由此沈君诺对于无法求证的营业额、利润等信息,也就多信了几分。
沈君诺回过神以后,那名青年工人已经离开了,餐桌上一片狼藉,鸡腿骨上一丝肉都不剩,蒸饺也干干净净的。
“诶,你还没结账......”
还没出S县小吃的门,沈君诺就被老板娘喊住了。
‘我一口也没吃!天道轮回.......前几天刚吃苏继贤一顿,今天就被他的工人打了秋风。’
沈君诺结了账,然后绕着星辰电子厂区转了一圈。
晚上十点了,好似车间的地方依旧灯火通明,看起来运行状况还挺不错。
冷的受不了的沈君诺放弃了翻墙进去的计划,连夜坐出租回到了火车站。
火车站空旷的候车大厅好似比外边还要冷,只买到了凌晨两点半车票的沈君诺,裹着湿漉漉的衣服,在长椅上蜷缩了半夜。
凌晨两点半,强撑着沉重的眼皮,沈君诺踏上了回家的火车。
车厢里理应暖和许多,但沈君诺却一直忍不住地打着摆子。眼皮艰涩沉重,却在浑身酸痛的情况下难以入睡。
绿皮车的宽阔玻璃窗上,被小雨一淋,看向窗外的视线像是被加了一层光怪陆离的模糊滤镜。
这座煌煌都市,是无数年轻人梦想起航的地方,同时也在此埋葬了无数人的青春和理想。
凌晨的迷蒙细雨中,霓虹璀璨的沪城冷艳漂亮。
......
上午第一节课,沈君诺抓着包子在铃声落下前的最后一秒冲到了座位上。
“老班来了叫我。”沈君诺啃了一口包子向陈怀瑾交待了一句。
“哦~”陈怀瑾看到沈君诺贴在头皮上的头发,猜到他可能奔波了一夜,便打开自己的桌斗拿出保温杯准备匀给沈君诺一点热水。
再抬头时,嘴里还衔着半拉包子的沈君诺已经趴在课桌上睡着了.......
陈怀瑾悄悄把包子从嘴边移开,瞄了四周一下,趁没人注意又拿纸巾帮沈君诺擦了擦嘴角。
陈怀瑾觉得沈君诺所有的变化都是源自林场之后,在哪之前沈君诺热心肠、善良,在哪之后沈君诺心思深沉了很多,甚至偶尔还会冒出些阴冷气息。
这样的变化曾让陈怀瑾不知所措,但沈君诺不经意间流露出对家人、朋友们的赤子之心还能看出他原来的模样,虽然原来的模样已经越来越模糊。
陈怀瑾总觉得沈君诺很着急,整天一副时不我待的样子,好像背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着他。
看着沈君诺的呼吸渐渐均匀,陈怀瑾把注意力转回到了课堂上。
没成想,沈君诺这一觉就睡到了中午放学。
“君诺哥,该吃饭了。”
陈怀瑾轻推了沈君诺胳膊一下,但后者却没反应,同时她的手已经感受到了沈君诺翕张鼻腔里呼出的炙热气息。
陈怀瑾下意识地伸手抚在沈君诺额头上。
“好烫!”
陈怀瑾反应过来后急忙四处转头,发现同学们都已跑去了餐厅,教室内除了他俩再无别人。
陈怀瑾扁扁嘴巴,马上又忍住了。
把沈君诺的一只胳膊放在肩膀上,陈怀瑾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小脸憋的通红,但沈君诺却纹丝不动。
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沈君诺已经超过1米75的身高120多斤的体重,在比他低了十厘米的陈怀瑾面前不啻于一座大山。
“嗯?班长怎么了?”忘记拿饭缸的程晓军,走到教室门口看到两人怪异的姿势差点捂眼逃走,幸好多看了一眼发现不是想象的那回事。
“晓军!”
陈怀瑾回头看到来人,扁着的小嘴忽然咧开了,紧接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快救救君诺哥,他发烧了,叫不醒了.......”
这丫头也太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