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左戈竭的语气发生了一丝变化,正色道。
卫尉竭怀疑的看了他一眼,“你是想说?”
“咱们现在投靠王翦,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你我若是真不自量力,占了咸阳城还有蕲年宫,不管最终胜利者是嫪毐、吕不韦还是嬴政,咱们都难逃一死!”
“你?”
说了这么多,卫尉竭算是看出来了,他旁边的左戈竭一直在故意刺激他,为的就是说服他一起投降王翦。
“你是不是早就投靠王翦了?现在是替他当说客来了?”
“不是,这只是我此时心中真实想法而已。”
卫尉竭还不死心,涨红了脸,道:“或许,咱们跟着嫪毐还是有机会的,到时候抓到了王翦,逼他交出解药就行了!”
左戈竭不置可否的一笑,“可能吗?”
“你?!”
卫尉竭咬牙,自欺欺人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没有欺骗到自己,而且还被当面讽刺。
良久。
卫尉竭再一次抬头,望了一眼高大的咸阳城,叹了一口气,道:“事到如今,也唯有投靠王翦,委曲求全了。”
左戈竭点了点头,“那我们赶紧去吧,否则事情一旦成了定局,就不好再表忠心了。”
“嗯。”
两人达成统一意见,随即转身。
“噗!”
“噗!”
猝不及防的,他们身后四五名士兵突然抽出早就准备好的匕首,抢着割断了两人的咽喉。
鲜血,染了一地。
卫尉竭和左戈竭两人眼睛睁得很大,自始至终没有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这一生。
“长信侯有令,卫尉竭、左戈竭两人存有异心,当场诛杀!”
“这是手谕,请看!”
“兄弟们,长信侯在雍城即将赢得胜利,咱们赶紧拿下咸阳,日后便可比肩在雍城的內史肆、中大夫令齐两人!”
那几人又在地上的尸体上捅了几刀后,朝后挥了挥手,神色振奋。
“弟兄们,拿下咸阳城,入主蕲年宫!”
“拿下咸阳城,入主蕲年宫!”
“拿下咸阳城,入主蕲年宫!”
……
虽然只有一千士兵,但相对于咸阳城此时的守军来说,已然是可怕的存在了。
“快,求援,求援!”
守城的士兵拒不投降,一个个在敌人疯狂的刀剑下倒了下来。
不到半个时辰,这一千人就已经控制了咸阳城城防。
“快,关门!”
“关门!”
城中百姓很多,加起来绝对吊打好几个这样的队伍,但是,百姓之所以是百姓,就在于他们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哪里有一人敢出头?
不消片刻,他们又攻破了蕲年宫。
“兄弟们,长信侯赢定了,咱们在此恭候就行了。”
“当然了,这宫里的宝贝、首饰什么的大家伙想拿就拿,千万不要客气!”
……
……
……
雍城,某个客栈。
“这两位是內史肆和中大夫令齐大人吧,慌慌张张的样子,这是从何而来啊?”
“噗!”
“噗!”
这两人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们两个找到现在,把城外都给搜遍了,结果连嬴政的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这会刚回来,才坐下来喝杯水没一会呢,就见到了从侧间出来的嬴政。
敢情这主一直都在城里呢?!
真是……想死的的心都有了!
“大……”
见两人就要下跪行礼,嬴政摆了摆手,用眼神示意他们到外面说话。
到了一处没人的地界,两人行了礼,这才赶紧说道:“大王,午时都快过去一个时辰了,您赶紧随我们入行宫吧!”
他们两人脸上焦急,但心底里或多或少都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找到大王了,不然铁定活不了了。
“嗯,好!”
嬴政要的就是这一点,也懒得和他们啰嗦,在两人的带领下往行宫而去。
……
……
……
城外,迟奋派入城中的密探慌慌张张跑回来,道:“大……大人,看到大王了,现在正跟內史肆还有中大夫令齐往行宫方向而去!”
“速速前去,再探!”
“喏!”
得到情报,迟奋不敢耽误,随即禀报给了王翦,
“可靠吗?”
“亲眼所见,绝无半点虚假。”
“好,准备一下,攻城!”
“诸位,按照定好的计划行事!”
“是!”
“是!”
“是!”
……
……
……
行宫,吕不韦叹了一口气。
刚刚,有小兵跑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那是他和雍郊联系的亲兵,禀报称,一切正常,没有突发情况。
他心里是极为开心的,但是却故意叹了一口气。
“诸位,刚刚,本相国得到了一个消息,是关于大王的,大王他……呜呜……”
说着说着吕不韦就哭了,老泪纵横,惨不忍睹。
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吕不韦再次开口,凄然道:“大王游玩不慎,从山上摔下……仙去了!”
“这……”
“天啊……”
“真的么?”
一时之间,此地沸沸扬扬,来人都在讨论着,也不管这里是加冕之地,不容喧哗了。
更有甚者,直接跪地大哭,为“先王”哀悼。
吕不韦冷笑,他觉得是时候把自己推出来了,否则拖久了,恐怕夜长梦多。
他又当着所有人的面哭了一番,用力的一甩鼻涕,大声道:“大王仙去,大秦国事又繁多,事到如今,老臣只有……”
“啊——睡的好舒服啊,差点过了时辰。”
就在他话说到一半时,嬴政从他正下方伸着懒腰,大摇大摆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