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
李牧盘坐在床上,咳出一口黑血。
“那个王翦……真不简单!”
“可惜,不是在十年前,否则我一定能斩了他!”
李牧咬着牙,心中感慨颇多。
方才,他与王翦决斗,本是占了上风的,奈何,终究四十多岁了,筋骨走向衰退,这种高强度的对战难以持久,还是败了下来。
反观王翦,虽然手心被长剑划出了一道伤口,但是精力很足,丝毫没有体力不支的样子。
李牧心中无奈,岁月不饶人,他会一天天坠下神坛,被后来者给追上的。
“王翦……”
他漆黑而深邃的眸子盯着床板,神情坚毅。
“他同意平手,只是为了不让我难堪吗?”
李牧的嘴脸抹过一丝自嘲,如果王翦没有同意,坚持要继续决斗,最终胜利者只可能是这个年轻的将军。
对于王翦,李牧的心中有股怒火——没有一位将军会真正的服输的,更何况是战功赫赫的李牧。
“他日,战场之上,必定斩你!”
李牧紧紧攥紧右手,目光坚定。
他相信,当战争来临之时,只要不是兵力相差悬殊,自己一定会赢的。
这是常胜将军才有的自信,是他李牧拥有的自信!
“不知道王宫那边怎么样了,黄金太多了,可不能输啊。”
李牧心中疑惑,郭开哪来的这么多黄金,难道真是大王看重他,赏赐给他的?
“这个小人!”
当年,郭开用计,挑拨廉颇将军和大王的关系,致使廉老将军逃走魏国,发誓永不为赵国卖命。
一时之间,寒了多少将士的心。
从那之后,郭开把持朝堂,只手遮天,任用奸佞,铲除异己,无所不为。
这个小人是太子的老师,又深受大王宠爱,朝堂之上,还有谁敢反对他?
也就是李牧,经常上奏,历数郭开几大罪行,奈何大王昏庸,几无收效。
“可恨啊可恨!我李牧戍守边疆,为赵国立下多少功劳,却不及此等小人吹耳旁风,真乃奇耻大辱!”
“噗……!”
李牧一时怒火攻心,黑血自口中迸出,染红了床板。
还好,他调养的差不多了,毅力顽强,没有昏过去。
“嗯?”
半响,他好像听到了太子大大咧咧的声音,好像是提前回来了。
而后,又听见了郭开小人独有的尖嗓门,似是从后面追上了太子,在一边小声嘀咕着,不知道在密谋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沙沙沙……”
李牧擦了擦嘴角的黑血,利索的穿上衣服,他心里着急,想问问比试的事情怎么样了。
出了房间,便看见了庭院里的赵迁和郭开,尤其是郭开,脖子伸着,右手立起,挡在嘴巴旁,一副不能给别人听到他们的谈话的样子。
李牧眸子抹过一丝异色,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背着他在商量一些事情了。
他大步流星,走了过去,看着郭开,道:“郭大人,最后一场比试如何了?”
郭开淡淡扫了他一眼,正欲开口,赵迁嚷嚷道:“热死了,你们不能进去说话啊!”
说罢,不顾二人的感受直接往正厅而去。
“咳咳……”
郭开嘴间带着戏谑的笑容,从李牧身边走了过去。
李牧气愤,但却无可奈何,朝不远处的几个下人挥了挥手,厉声道:“你们,在外面守着!”
他还有要事商量,不能被有心人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