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丁也不是百分之百相信自己的盟友的。
尤其是在面对眼前这种大阵仗的时候。
像神王这样的人,是绝对不可能以“信任”的名义,将自己,自己妻子,儿子,下属,臣民以及王国的命运就这么交给一个喜欢躲在阴影里的地狱大君。
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只能说明他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国王。
奥丁还有后手,这一点毫无疑问。
实际上,如果仔细观察一下战场,就不难发现,神域传说中非常重要的一环,传说中,神王奥丁为预言的诸神黄昏准备的英灵殿军团,到现在都没有加入战场。
当然,即便是在阿斯加德的世界里,也有很多人认为那个传说是假的。
英灵殿并不存在。
但它真的只是一个传说中的东西吗?
不。
传说中的瓦尔哈拉是存在的,这一点最少海拉是很清楚。
当年海拉反叛,屠尽金宫,距离王座只差一步之遥,她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奥丁在关键时刻派出了女武神卫队。
虽说,当年那些彪悍的女武神都已经被海拉屠杀干净。
但以海拉对自己父亲的了解,这都过去一千多年了,如果奥丁手里还没有一支完整的英灵军团,那才是小觑了眼前这个老头子。
他到现在都没有动用那只传说中的军团,这就证明,奥丁还有把握。
哪怕在关键时刻被渡鸦卖掉,这位神王应该还有翻盘的手段。
别忘了,在当年奥黛丽芙,也就是安吉拉被天使女王“杀死”之后,奥丁可是以一己之力将一个世界从世界树枝桠上扯了下来。
在金宫废墟中矗立的神王很惨,怀抱着自己重伤的妻子,身上淌满了鲜血,显得非常凄惨,颇有种英雄迟暮,家破人亡的感觉。
小小海拉便忍不住撇了撇嘴。
这老头肯定是在装!
每一个优秀的国王,都是杰出的演员。
“我的脑袋就在这里!”
在被焚烧,又被冰封的废墟中,拄着永恒之枪的奥丁用自己的独眼盯着周围的敌人们,他如被挑衅的狮王一样怒吼道
“阿斯加德的敌人啊,想要我的脑袋”
“过来拿啊!”
“轰”
冰封万物的寒霜之力在这一刻暴起,在凝结实质的冰霜风暴的嘶吼之间,身穿黑裙的斯卡蒂上前一步。
她对绝境的神王毫无尊重,邪灵在黑纱之下的双眼中只有一片冷漠。
还有闪耀的渴望。
就如冬日中最寒冷的阳光。
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
邪灵阴寒的声音在这废墟之地响起,她手中的寒冰权杖在咔咔作响的声音中快速延伸,更寒冷的气息在指尖迸发。
白色的光,混杂着雪花与寒风的光。
上古白霜的力量在涌动。
在斯卡蒂眼中,鲜活的一切都变得单调,就好似世界万物都成为了不断延伸的黑白色彩。
所有的事物都褪色了,在苍白的世界里,无数根黑色的线在翻滚,涌动。
那是生命的线。
只要轻轻划开,就能湮灭生命。
白霜源于何处?
在当初赌局结束的时候,赌狗泰瑞昂就承认过,白霜是他遗留在口袋宇宙中的力量。
尽管外在表现为冰封万物,但实际上,那只是某种更晦涩力量的物质体现。
死亡
死亡才是白霜的真谛。
她盯着奥丁。
在神王身上的线条,要比周围其他所有人身上的线条更少,更简洁,那代表着神王距离死亡的距离还有很远。
但这没关系。
只要能看到,就代表着能被切断。
“我已看到!你已经死了!”
邪灵发出一声诡异的笑,她手中的寒冬权杖已经延伸成幽蓝色的冰矛,外观极其简洁,但威力一点也不简单。
手持永恒之枪的神王感觉到一阵恶寒,就仿佛生命都在这一刻被冻结。
严格来说,他和邪灵只交手过一次。
而且斯卡蒂在出现之后,就很少亲自动手去战斗,她几乎从未在其他人眼前暴露过自己的能力。
她从梅林那里学到了很多。
其中最关键的一条就是
必须留着底牌!
现在,这张牌该打出来了!
奥丁也不会坐以待毙。
在斯卡蒂的身影如攒动的冰川般袭来的同时,神王举起永恒之枪,雄厚的神力在这一刻暴起,金色的雷霆如翻滚的潮水一般砸向欲取他性命的邪灵。
两位天父毫无保留的力量在对抗的瞬间,就将这片废墟撕裂开。
雷霆怒吼,冰川嘶鸣。
被焚烧又被冰封的大地在能量的翻滚与催发中撕裂开,又化作悬浮的石块,在违反重力规则的动作中被卷入金色和白色光晕的风暴里,然后被轻易的搅碎。
碾成齑粉。
万物成灰
“动手!”
一声厉喝从怒卷的流光中响起,神王似乎忘记了斯卡蒂并非孤身前来,但寒霜邪灵可没有忘记这一点。
此地存在的并不只是她和奥丁。
汲取了永恒之火的苏尔特尔毫无疑问已回天父,海拉和梦魇弱一些,但也只是受伤的缘故,这两个家伙也曾是天父呢。
丢人的玛勒基斯踏入了陷阱,但斯卡蒂也没对那个黑暗精灵之王有更多的期许。
打
呃,不!
还有那个诡异的,身缠紫色火焰的刺杀者,她似乎和奥丁也有些矛盾。
打。
赢定了!
“动手!”
海拉和梦魇对视了一眼,两人没有辜负斯卡蒂的期待,小小海拉厉喝一声,双手挥起,手中紧握的黑色利刃呼啸着飞出。
有危险的绿色光芒缠绕在那黑刃之上。
海拉动真格了!
在黑刃出手的瞬间,那个护在海拉身边的天锤尊者也在同时抛出了手中的战锤。
七道紫色的闪电如翻滚的怒雷一样轰入眼前的战场。
另一侧,承载着梦魇意志的祭司也举起双手,在极其惊悚的血肉化形之间,它的双手飞快的扭曲成如触须一样的东西。
那触须翻滚着砸向前方交战的核心。
有如实质性影子一样的能量缠绕在那触须上,厚重,邪异,形态不定,不断的翻滚,就好似有自己的生命一般。
嚎叫着噩梦的靡靡之音,就像是有千万个人在耳中低语。
直接杀伤性也许差一点,但哪怕是天父,也豁免不了这种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