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安并没表现出怨怒,冷冷一笑:“何苦?今日明楼的不放,必将成为他日的后悔,子浮会穷极一生来恨明楼。”
南宫彧牵下嘴角:“恨吧!”
他的目光追随直至承安走出宣奕殿,然后迅速折返到我眼前,嘴角上扬,明眸闪耀:“在此等我……”留下呆愣的我冲出门外。
我丧失了所有力气,手支撑着几案,等他?如果当日的救助演变成今日的筹码,那我可悲的人生再无半点欢喜,城门之高,已是插翅难飞。
拖着疲惫的身体,晃悠的走出宣奕殿,一阵秋风袭来,我抱紧双臂,月色惨淡,此时大概已是深夜,树影重重,草木婆娑。
世间之大竟无归处,庙门之远何处安身?我向着最深最远的地方走去,尽头之处能否有盏明灯,为我照亮前途。
走着走着我竟迷了路,微微一笑,也好,我找不见来时的方向,代表也会无迹可寻,枝叶被吹的沙沙作响,在月黑风高的夜里格外透着诡异恐怖。
我却没有心思害怕,就这样一直前行,故意挑拣险阻蜿蜒的小路,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诠释我欲与命运抗争的决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已经开始微微泛白,我爬上只有一条狭窄逶迤小道的悬崖,悬崖边上的洞口被烟雾缠绕,旁边耸立着一块大石碑,上面写着‘幽禁宫’。
洞口边上生有许多紫色绚丽的仙花,花香很特别,且香飘十里经久不散,没想到如此庄严的皇宫里竟然生长着这样妖艳媚丽的鲜花。
我试探地走进山洞,不小心被紫花上的刺扎到了脚,扒开鞋袜,伤口很小,并没有血液渗出,我也并未太过在意,洞内阴冷昏暗,墙壁上有自上流淌下来的泉水,流水声响澈整个山洞。
可喜的是洞内经年不见日光,却生长着多种奇花,赫然发现墙壁上滋养的其中一种竟和当日我在洗月泉水洞见到的一模一样,我随手将香囊打开,那里已经干枯的花瓣依稀还可辨认当初的模样。
我越发好奇,环顾四周,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似乎并没有人在,我继续向深处走去,里面更加阴冷潮湿,越来越看不清前方。
这时响起苍白空洞的回声:“什么人?你怎么会来此处的,难道不知道,这里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吗?”
我顺着声音走去,一个没了双眼的恐怖面孔赫然呈现,我抑制不住一声尖叫,她脸色苍白的可怕,一如身上纯白色的长纱,裹着清瘦的身体。
依稀有岁月刻上的些许痕迹,只是她的双目变成两个幽深的黑洞,她的眼睛是看不见的,也就无法领略世间的美丽。
即使刚刚有过一丝惊吓,我不明白为什么这是第一次见到她,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想与她亲近。
“你的眼睛看不见怎么会知道有人进来?”
“我只是瞎了,还没聋……”
我有些讪讪的,好在她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