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她便带我进了一个狭小杂乱的院落,除了一个低矮残破的鸡栅栏里养着几只瘦不拉几的小鸡,也只有两个年幼的稚子在院中追逐打闹。
突然想起赤儿,只要看见没有挣扎能力的弱小鸡类,它便来了能耐,也庆幸如果玄歌还在,至少还有赤儿在她身边陪伴。
“姑娘屋里坐吧,我当家的行动不方便,不能出来见客。”
“大婶客套了。”
我并不想进去,又不好将人扔下就走,屋内更为残破,墙壁已经剥落不堪,房顶甚至能看见落日透进的余光,一股刺鼻的潮湿霉冲袭。
内室仅有一面小炕和一个连颜色都辨不清的柜子,恶臭袭来,我禁不住皱眉,炕上之人向我投来戒备犀利的眼神,即便如此,还是没吓退我对他的观望。
他身上只着一件破烂的中衣,胸膛和两条腿都散落在外,明显的皮肉坚硬,身体虚肿,皮肤溃烂,手足拘挛,我心内大惊,不等我开口询问,他将暴躁机警的眼神投给大婶。
大婶连忙上前解释:“刚从田里回来被蛇咬了,亏了这位姑娘出手相救,还好心送我回来。”
他戒备的眼神才略微放松:“虽是恩人,可咱们家不易招呼客人,你送客吧。”
大婶连忙将我拖到屋外,慌乱致歉:“姑娘别介意,自从他得了怪病,脾气也变得古怪,平时都不让娃们进去,连我也就送饭的时候才能进去。”
我内心一阵痉挛,眉头都舒展不开,她或许以为我有些恼怒,满脸愧疚歉意。
“大叔得病多久了?”
“不到半月,他原在城里给人做护院的,半月前被人送回来,家里的积蓄都给他看病抓药了,这病越发严重了,本来就穷,现在更是雪上加霜了,我们连饭都快要吃不上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熬日子。”
看着她微红的眼睛,和院中两个尚且懵然不知的孩童,真希望我的猜测是错误的,我有些激动的扳住她双肩。
“大婶,你听我说,你和孩子搬到西厢房去,尽量不要靠近这个屋子,即使非要靠近,你也需带上面罩,房门和窗子要尽量打开,被子要在太阳下暴晒,千万记得要常洗手,明日我还会过来,给你送些艾草熏院子,也会配些外敷内服的药。”
大婶的眼睛充满恐慌:“他,他得了什么病,是会传染的对不对?”
我打断她:“现在还不能确定,你要相信我,按我说的去做,不要让他与任何人接触,听到没有?”我略显焦急,语气也变得沉重。
“好,好,好,我相信你,一切照你吩咐的做,求姑娘救救我们,孩子还那么小,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这对娃也活不成了。”
她的悲泣声更是加重了我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