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设想了很多的猜想，但盛轻舟万万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正式相见。
程不时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藏蓝色西装端坐在办公桌前，金色细边框的眼镜掩盖了那双曾经明亮人心的眼镜。
“王力，你先出去。”
“好的程总。”
接着办公室里便是大片的空寂，以及偶尔传出程不时翻阅文件的‘沙沙’声。
他在晾着盛轻舟。
意识到这一点，盛轻舟心里像是蚂蚁啃食密密麻麻的疼。
“你若是忙，要不我先出去等？”盛轻舟主动打破僵局。
程不时终于抬起了头，冷眼看着她：“盛小姐就这么急，连这一会的等待都忍不了？还是说单纯的不想和程某待在一起？”
“您想多了程总，我的意思是……”
盛轻舟还未说完就被程不时突兀地打断：“想没想多你自己心里清楚，至于你的意思我没空听。盛轻舟，你要明白，现在我是你的客户，不是当年那个喜欢你的傻小子。我让你等，你便等，嗯？”
“好的程总。”
对于程不时的阴阳怪气、冷嘲热讽，盛轻舟早有预料，她知道程不时心里有结。
太阳一点一点挪动，渐渐移到最高处，从原先微弱的光芒逐渐变得炽烈汹涌。
即使办公室拉着足够的空调，但因为巨大的落地窗为其提供了完美的折射，所有的光与热全都传入室内。
盛轻舟的额角全是密密的汗，又因为踩着高跟鞋站了一上午，浑身上下酸痛不已。
‘嘶~’盛轻舟后悔早上为什么选择穿高跟鞋而不是运动鞋。
“这就受不住了？”程不时终于批完文件，抬起头正式看了眼盛轻舟，但很快便收回视线。
“盛轻舟，你该尝尝等待的滋味的。”
“你一定要和我讨论那些前尘往事吗？”盛轻舟忍不住开口。
“前尘往事…”程不时‘呵’了声自嘲的意味满满，“你说得对，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不提也罢。”
“这份文件你看一下。”
程不时一瞬的转变让盛轻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直到程不时皱着眉头说了第二遍才动身。
脚底一下子传来剧烈的疼痛，但盛轻舟不想在程不时面前露怯，忍着痛走过去。
那是一份软件修改的相关条约。
“你们公司软件设计的太过复杂，用户使用起来相当不舒服，甚至会因为不熟悉而导致误删一些必要插件。”程不时说。
“我们有发布用户使用指南。”盛轻舟回。
程不时冷笑：“我不满意。”
“怎么盛小姐不愿？你们leaf公司就是这么对客户的吗？不过改了一小部分，都这么不情愿。看来我有必要和你们总裁好好聊一下接下来的合作问题。”
“程总您多虑了，这些要求我会和我的同事一起修改，然后给您一个满意的软件。”盛轻舟拼命默念：客户大于天，客户大于天！
程不时单手推了下眼眶，金色的眼眶在阳光下闪出耀眼的光芒：“怎么，盛小姐一个人完成不了？还需要别人帮忙？”
“你们公司养的全是闲人吗？不过是一两处的修改，竟然还需要别人帮忙？”
盛轻舟忍无可忍：“程不时，你别太过分。”
“过分？”程不时轻嗤：“在盛小姐面前，程某做的这些算什么？”
“你一定要这样吗？”盛轻舟轻声说。
“别多想，对于过去的那些事我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也没那闲工夫回想。”程不时手指交叉放在桌上，冷声道：“若是盛小姐没意见的话，可以出去了。”
从昨天到现在，从装作陌生人到冷言冷语，程不时仿佛变了一个人。
盛轻舟强忍着泪水，艰难地迈出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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