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自己应该在接受招安的前夕召开一次军议会,把所有手上握有兵权的将领都集中起来?安抚普通士兵的诏书也得尽快准备好......
心事重重的朱翊钧轻叹一声,随手挥退一众吓破了胆护卫缓步走到郡主大人面前,一边取出食篮中的茶点一边安慰她。
“成祖爷朱棣当年迁都燕京,存的就是掌控边军、抵御边患的心思,因此九边、直隶、山东等地的卫所军都会定期前往燕京整训,燕京能够动员出的军力常年维持在二十万以上。
再加上燕京附近要塞林立,燕京本身也是一座宏伟的坚城,府库内储备的物资也足够数月之需,短时间的围困不会影响到守军战斗力。
况且燕京受围,天下各省都会立刻召集义勇进京勤王,没人顶得住潮水般的勤王大军,因此只要人心不散,燕京就绝不是义军这种草台班子能打下来的,尽管放心好了。”
“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朱翊钧这番话听得郡主大人目瞪口呆,这可不是信息发达的后世,绝大多数信息只要上网一查就能了解个大概,这个时代的普通人连皇帝叫什么都未必知道。
而祝广昌一个辖区在广西的普通千户,居然不仅懂御下之道、还对燕京的防卫情况洞若观火,简直就像是站在上帝视角俯瞰天下,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我们并不是敌人。”
朱翊钧没有再多解释什么,而是突然伸手在郡主胸前连点三下将穴位解开。
编一个完美的谎言是很难的,为了去圆上一个谎就不得不撒下一个谎,如此循环往复,谎言总有被拆穿的一天。
但你可以故作神秘地讲一个开头,然后引导着听众自行脑补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毕竟比起别人的解释、大部分人都更愿意相信自己脑补出的内容。
郡主大人眨巴着眼睛愣了一会儿,她看看朱翊钧的右手、又低头看看酸麻逐渐缓解的胸口,突然面红耳赤地骂出声。
“你!你刚刚手在摸哪里......”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先吃点东西?”
在郡主大人发火之前,朱翊钧抢先一步把一块糕点塞到她面前试图让她闭嘴,朱翊铃的注意力一下就被眼前那只手吸引了过去。
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看一只陌生男子的手,瘦削、白皙、遍布着各式各样的陈年旧伤。
她不知为何联想到了一头年轻、健壮而狡诈的狼王,油亮的皮毛在月光下闪着耀眼的光。
盯着这只“美丽”的手看了片刻,朱翊铃心中的怒火突然就消散了大半,她默默地从朱翊钧手上接过那块糕点低头吃了起来。
朱翊钧不明所以地瞥了一眼郡主大人微微泛红的面颊,话说投喂原来这么涨好感度的吗?
虽然不明白郡主大人心情好转的原因,但趁着气氛大好,朱翊钧果断掏出了怀里的账本。
“帮我个忙,把这本书亲手送到首辅大人或者天子手上,一定要贴身带着、除了首辅和天子之外任何人问你要都绝对不能交出来,南直隶的战火能不能就此熄灭可全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