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说到后面不禁哽咽起来,她双手抱头在原地蹲下、把脸深深埋进了两膝之间。
她知道朱翊钧的性格,如果让他看到自己哭泣的样子,哥哥就更不会离开了。
朱翊钧迷茫地看看清儿、又看看围在自己身旁一众欲言又止的义军将士,最终深吸一口气,强行把心中复杂的情绪全都压了下去。
“照顾好自己。”
朱翊钧提起长枪翻身上马,他最后深深地望了清儿一眼,然后没有丝毫留恋地策马扬鞭、带着义军的骑兵们飞驰而去。
“不许退、都给我往上冲!没有命令就往回跑的逃兵就地处斩!”
峡谷的入口处,张铭正亲自手提战刀、带着督战队在前方处斩溃逃的明军。
眼看着峡谷里的厮杀声渐渐弱了下去,张铭现在彻底打红了眼,他已经强行带督战队将好几队溃散的明军赶回了正面战场,誓要不及伤亡地冲破李荣山摇摇欲坠的防线!
还没等明军的冲锋起到成效,朱翊钧率领着义军骑兵突然出现在明军侧翼,上千名骑兵热刀切牛油一般直插进明军军阵深处,朱翊钧边冲锋便提起手中的张维贤大喊:“明军主帅已经被擒,明军败了!尔等何不早降!”
“大将军被叛贼抓了!快逃呀!”
遭到侧面袭击的明军本就慌张不已,待他们看清了朱翊钧手里提着的张维贤之后,不知是谁“嗷”地喊了一嗓子,周围的明军立刻炸了锅一样四散而逃,溃散如同瘟疫一般迅速席卷了数万名明军。
“遇到了敌人你们倒是打呀!闷头往后跑干什么!将军还在他们手里呢!”
张铭的肺都快被这些士兵气炸了,敌人来了你倒是打呀!十几倍的人数差还能打输了不成?
然而每年领八两饷银的明军士兵大多没有张铭这种觉悟,正面战场本就久攻不下、死伤惨重。
现在主帅还被人抓了,这时候不跑、难道等叛军骑兵完成合围把他们给围歼了吗?这不赶紧撒丫子就跑!
张铭还想组织士兵拼死反抗,然而溃逃的明军有如退潮的海浪,“哗啦”就把张铭和他组织起来的士兵全都冲走了,想抵抗的那些士兵也被溃兵们裹挟着四散退去,战斗彻底进入了尾声。
眼看着战斗差不多结束了,朱翊钧将追杀的任务交给邓元飞,自己拎着张维贤偷偷跑到僻静处。
见张维贤仍旧紧闭着眼睛装死,朱翊钧不禁啼笑皆非地提了提帮着他的绳子。
“张维贤是吧?别装死了,战斗结束了。”
“没错,我就是英国公张辅之后、英国公世孙张维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张维贤绝望地闭紧双眼,事已至此、他也不想再多说什么,满盘皆输的他现在恨不得当场自尽,省得还要回京被叔伯们和那些文官拷问。
“我杀你干什么?你还有用呢。”
朱翊钧颇感好笑嗤笑一声,他抬手一刀劈开捆住张维贤的麻绳,而后在张维贤一脸懵逼的注视下把他扶上一匹无主的战马,给他指了指应天府的方向。
“皇上的贴身太监费瑛你认识吧?回去等他的消息,暗号:尊王锄奸、还政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