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天子的诏令,朱载尧只能在襄阳城里待一辈子,敢出城一步就要被人弹劾到死。
朱载尧要是真敢仗着自己藩王的身份为这些人求情,张居正就敢一个“藩王干政”的帽子扣上来,朱载尧自己都要被言官们喷得生活不能自理。
因此朱载尧的承诺不仅没有半点效力,甚至还是个可怕的减分项,只会让朝廷下手更狠。
但大多出身底层的白莲教士兵哪懂这些,得到了朱载尧的允诺,被迫从贼的白莲教士兵抛下了最后一丝顾虑、纷纷一哄而散。
襄阳的街道上一时间乱成一团,兵器、旗帜和盔甲被丢得满街都是,被强拉来的青壮们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一片夜色之中。
见自己只一席话语就让密密麻麻的敌人溃不成军,朱载尧顿时信心大增。
七八名仍负隅顽抗的白莲教徒朝朱载尧冲了过来,朱翊钧和黑甲骑兵们挥刀驱赶走六人,剩下两人躲闪不及、一头撞在全速奔驰的战车上被直接甩了出去!
朱载尧站在战车上用力挥动手中的长戈,锋利的长戈直接从侧面深深地刺进了一个白莲军士兵的侧颈。
朱载尧用力想要把武器拔出来,但长戈居然很不凑巧地卡在了敌人的骨头里,他越急就卡得越深、无论如何都拔不出来。
被血腥味和欢呼、哀嚎刺激地大脑充血,朱载尧忘了这是自己第一次杀人,居然仗着自己身强体壮、怒吼着将那个还在挣扎的白莲军士兵连着武器高高举起。
站在战车上的藩王高举长戈,一个还没断气的白莲军士兵被串在长戈的尖刺上哀嚎挣扎,温热的鲜血洒在朱载尧的藩王服上、将杏黄的团纹也一并染红。
朱载尧本就高大强壮,他怒吼着举起敌人的样子再无往日的温和懦弱,反倒像极了一头浴血奋战的暴熊!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血腥的一幕,街道上的白莲残党士气大降、被吓得连有效的抵抗都无法组织。
“随本王冲锋!一鼓作气击溃敌军!”
朱载尧彻底兴奋了起来,他也是朱元璋的子孙——那个以布衣之身一统天下、恢复汉家衣冠的传奇帝王。这是他平生最引以为傲的事情。
轻而易举的胜利与敌人的鲜血唤醒了他的勇气,朱载尧陷入了狂呼酣战的兴奋状态,不断催促着驭手继续加快车速、杀白莲教一个落花流水。
见自家王爷如此勇猛善战、颇有太祖遗风,王府的奴仆和家丁们一时间也士气大振。
朱载尧的战车在前面开路,将白莲教残党的阵型撞得七零八落,
王府的奴仆和家丁们随即一拥而上,乱刀将阵型被分割的白莲残党砍成肉泥。
朱载尧和三百多名被武装起来的王府奴仆一路高歌猛进,居然硬生生地平推了街道上的白莲残党,眼看就要杀穿整座襄阳城与义军汇合。
就连朱翊钧也不由对他侧目而视,看来这安福王虽然优柔寡断、又困于藩王的身份一事无成。
但临事倒不乏一腔血勇之气和报国的热情,这倒是个还堪用的宗亲,之后的计划可以带上他。
话说自己对宗室的期望已经低到这种程度了吗?真他妈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