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封尘回到客房之内,见悯天迟迟还未回来,担心他在外面再招惹是非,急匆匆地检查了箱内贵重之物便匆匆出了这酒馆的大门。走到街市之上才想起师弟总在嘴边说的那个说书先生,想来此刻他应该在那处,封尘赶紧打听路旁还在叫卖杂货的老妇,可那妇人却摇手茫然不知的样子。封尘只能继续往前走着,不知怎么竟然走到了烟柳之地,可这却无师父古书中记载的那般奢靡不堪,倒是那些姑娘一个个都露腰抹胸,穿着艳丽的褶裙,涂抹着胭脂粉黛在花楼门口揽着客人。封尘急忙避开,却被其中一个姑娘一个胳膊绕住脖子细声暖语问道:“这么俊的公子,让我今晚好好服侍公子。”封尘只觉得浑身汗毛立起,打了个冷颤转身拔腿就跑。身后还传来那些女子轻笑之声,方才那个女子喊道:“不解风情!”想在回想起来,鼻中还残留着浓郁的香料气。继续往街市的前面走去,忽然围着一群人,果不其然悯天坐在那人群之中,封尘在他身后也找了个位置坐下,很快围着的人越来越多,在前排有个点灯的说书先生清了清嗓子唱了一句:“评这俗尘二三事,说尽天下苍生苦。上回我们讲的是《牡丹亭》,今日我们说《水浒传》中豹子头林冲雪夜上梁山。”只听台下有人叫喊道:“好!”老者手中拿着说书镇尺,身边放着一小木桌,每当讲到精彩处,便拿起那镇尺一拍桌案。台下听着的百姓纷纷拍手叫好,尤其讲到风雪之夜林冲住在风雪袭来的破茅草屋里的时候,悯天一下跳起:“朝廷待他如此,他为何还为朝廷卖命!”说书先生先是一愣,而后继续说道:“林冲此刻还未曾是最窘迫之时,小公子慢慢听来。”封尘笑着心想:师弟往日不喜看书,今日却对这说书的有百般兴趣。
听着听着封尘头也歪下睡着了,等再醒来的时候,刚才这里满座的人尽数散去。安静的月夜之下封尘看到悯天还在追问老者那些奇怪的问题。可这老人倒也奇怪,刚过清明不久,天色已晚更深露重。可老人却只穿着单薄素衣,脚上穿着一双干净的黑色布鞋,周身未让人觉察有任何异样,只感觉亲切和蔼有些许师父的样子。老者见封尘凝视自己许久,突然觉察到异样,再一低头仔细看去悯天,忽然泪光闪现。颤抖着双手一把扶住悯天的双肩:“小少爷?”悯天将老人的双手甩开:“老伯认错人了,我可不是什么豪门小少爷,我不过是在这山野间长大的野孩子罢了。”老者哭腔问道:“小少爷可是自幼在那西北雪山之巅长大?”悯天突然被这一问惊住,封尘已然觉察这老者知道悯天身世,赶忙一把拉住师弟就往客栈回。悯天不时地回头看着老者,却被师哥点了天枢穴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