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安静你所有的忧伤
有些古风的民谣,晓麦压根听不清那些佶屈聱牙的词,听不清的就是高雅的,就像诗,读不懂的,常有人说好诗好诗,看不懂的毕加索的画,能卖好几个亿,所以很卖力地鼓掌,只懂些皮毛,就没有资格说好吗?
晓米没有晓麦那么热情,说不出什么感觉,齐城这个皇城根来的男生,长相清秀不是很接地气,声音也有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晓米看着站在吧台里面不停忙活的沈国崖,倒是有模有样,他很爱干净,什么东西都摆放地整整齐齐,他说放的整齐不仅好看,还好拿,陈厚就不能进这个吧台,他折腾一阵之后,简直车祸现场……
“怎么样啊,都不说话呢,就写的古镇啊。”
晓麦有些赧然,怯生生地回应:“很好听呀,意境也很优美的,适合很安静的时候听。”
齐城意外地收到了负面意见升级版,昨天陈厚说的那句是:你这歌躁不起来啊,哥的酒还卖不卖啦,难道我要改卖咖啡吗?
这个淡蓝色连衣裙的女孩是晓麦,齐城是看手来分辨的,晓米的手因为经常要干活,洗那些油腻腻的碗,有些粗糙,手指也粗一些,而晓麦的手滋润细腻,还有指甲的淡粉色装饰,是在外学习的女学生无疑。“晓麦说的很有道理啊,虽然这是个热闹的地方,但是每天清晨很恬静,尤其是下雨的时候,我在北京,在崇川,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景色,就想写这个景色,意境对就行了。”
晓麦收获了齐城的回应,更加意外的是没见过几面,他竟然没有认错人,他没有擅自闯进心,只是这间开着门的心房,走进了一只小鹿,在里头乱撞,脸上都开始烫了,幸好这杯柠檬茶,还冰冰凉的,之后就是缩着头不说话。
陈厚问:“小丫头这次在家呆多久啊?”
晓麦摇摇头。
“给哥打工吧,我们几个大男人,忙不过来了,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好啊好啊,我可以的。”
晓米有些不悦,不过妹妹的事情,一向都是她自己做主,虽说有些毛手毛脚粗心大意,不过也是个很独立的女孩,自己可以做主,爸妈也对沈国崖和陈厚印象不错,都是正经做生意的人,半年来,齐城总有些时间不在,他在的时候也不干活,就是负责唱歌而已,他一走,沈国崖就得负责唱歌,家峰除了招揽顾客,大多数事情都帮不上忙,陈厚手忙脚乱地,打烊的时候,一地狼藉,沈国崖看得都能跪下……
“陈厚,那你给我妹妹多少钱一个月啊,虽然她干不了多久,总得有个数吧。”
“你之前的公司,给你多少一个月?”
“2500……”晓麦很实在,一分钱都没加,实实在在的2500块。
“那就还这价。我们也有物流啊,你看啊,把客人点的酒,准确地从吧台送到客人的手上,然后把钱收回来,流程简短,但是道理是一样的!”
吧台里那位大老板说:“就你能说,什么都能专业对口,晓麦这都跳槽了,工资也得涨啊,2800吧,怎么样?”
陈厚跳起来说:“沈国崖,我才3000,我可是有股份的老员工!”
“你年底的分红,是不是不要了?”沈国崖淡淡的语气,怼人却十分给力,压得陈厚说不出反驳的话。
想着阴阳调和很久了,此后的倦鸟丛林,有个大嗓门的家峰在门外负责拉客,而里头,有个叫涂晓麦的负责宰客……轻快的氛围里,有可爱的齐城,有慷慨的沈老板和陈老板,涂晓麦一转眼就在酒吧度过了三个月,一般工作的实习期都过了,终于家里着急了,爸妈在一天里收拾好了她的行李,搁在房门外。
晓麦夜里回家,爸妈竟然都还端坐在沙发,灯光亮堂的屋子里,寒气逼人。
“在酒吧打工三个月,工资也有八九千了吧,你姐的钱,还她三千,算你谢她的,我们贴你三个月房租,明天你就去嘉兴找工作吧,我们养你个大学生不是让你在酒吧跑堂的,家峰什么样,那是社会保障人群,有残疾证的,国崖他们心善,收他做员工,你跟他一样?自己怎么一点分寸都没有!”
可是涂晓麦一点都不想离开这里,哪里都没有这里好!夜深了,一吵架,整个西塘都能听得到,忍着一肚子的难受,把行李拖进房间。翻来覆去睡不着,实在想不出办法。只能摸着黑进到姐姐的房间,深秋十一月,赤着脚踏在地上,透心凉。
“姐姐,姐姐。姐姐你醒醒……”
晓米睡得沉,叫醒她的,是晓麦伸进被窝的那双手,凉凉地正好摸在腰上,一阵激灵。
“谁?”
台灯的灯光下,晓麦哭红了眼。晓米什么都知道,父母的决定是对的,道理也是对的。晓米把晓麦拉进被窝,被窝的暖让晓麦更加难受,不想一个人住,没有人嘘寒问暖,生病了都要一个人去看病,那种时光一点也不想再过了,有些羡慕姐姐,她从小就没离开过这里,她还能继承面馆,以后是这个家的当家人。为什么不是自己早出生五分钟呢?
“你睡吧,我会跟爸妈说的,我知道你想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