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声慢慢响起,杨千嬅的《再见二丁目》。
满街脚步突然静了
满天柏树突然没有动摇
这一刹我只需要一罐热茶吧
那味道似是什么都不紧要
唱片店内传来异国民谣
那种快乐突然被我需要
不亲切至少不似想你般奥妙
情和调随著怀缅变得萧条
原来过得很快乐
只我一人未发觉
如能忘掉渴望
岁月长衣裳薄
无论于什么角落
不假设你或会在旁
我也可畅游异国放心吃喝
转街过巷就如滑过浪潮
听天说地依然剩我心跳
关于你冥想不了可免都免掉
情和欲留待下个化身燃烧
原来过得很快乐
只我一人未发觉
如能忘掉渴望
岁月长衣裳薄
无论于什么角落
不假设你或会在旁
我也可畅游异国放心吃喝
……
竟然没有很悲伤,但是听出了一整首的心疼,唱完直接走出了酒吧,第一次没有回头看张乔伊,要是她不追出来,就不陪她玩了,虽说漫漫人生,需要上下求索,但是人的生命还是有限的,何必为了这么个傻女人浪费宝贵的青春?
张乔伊跟在后头追了出来:“左然,你什么意思,是疯了吗?”
她衣衫单薄,倒春寒的时间,没穿大衣就过来了,左然讷讷的看着,迟疑了一刹那,不知道这一刹那究竟是多少秒,总之来得及冲过去,抱住她,吻上去,闻到她清香的发丝。落点准,用力狠,张乔伊的手掌落在左然的脸上,火辣辣的疼。不得不说,这女人下手真狠,21岁的脸,有多嫩,你不知道吗!
“张乔伊,老子就是要把初吻给你。”害羞的样子,像犯了滔天大错,迎着逆风奔跑,春风袭面,如潺潺流水,满街霓虹,如璀璨烟火,卷跑了脸上的火热,此刻倒是心里燃起了一团火。突然发现什么不对劲,跑回酒吧,张乔伊也正好要离开,那团热火传进手掌,牵起那只略带微凉的胳膊,气喘吁吁:“张乔伊,我也可以每月14号送你花,不仅送你花,我给的起的,你要的,都给你,连我这个人都给你,你不要,我今晚就不知道去哪了!”
原来,说出心里憋久了的话,这么爽,连眼睛都酸疼酸疼的。只可惜,酒吧响亮的音乐声,盖过了这惊世骇俗的真情流露,张乔伊大声问:“你他妈的说什么?你今晚去哪?爱去哪去哪!”
这样的话,哪来勇气说第二次,后面的几天,左然就从张乔伊的生活了消失了一阵子,寒假快结束,等待中的左然失望透顶,因为张乔伊压根没有去找他的心思。
离开学还有三天,只剩下不到72小时可以被虚度的光阴,午后的阳光浓烈,杯子里的咖啡依然香气迷人,日本人发明的便携式咖啡,杨孝文带来的,第一步温杯,不至于滴滤下来的咖啡降温,把咖啡挂在杯口,第二步量取大约140毫升水,注水,让咖啡吃透水,停顿大约20秒的闷蒸后,第三步把手冲壶里剩下的水全部注入咖啡,完成。全部按指示完成。这是一款带有浓郁草本味和香料味的咖啡,产于印尼苏门答腊。可惜,根本喝不出来,苦的不行,还涩,可能冲坏了。
左然喝的第一口直接喷了出来,擦干地面后,强行灌进了喉咙,喝完他说:“这个味道太传神了,就是我心里的苦……”躺在沙发上,满脑子都是张乔伊。很多次电话都拨出去了,又立马挂断,一个人躲进琴房练歌,说好了要获得一个好成绩的,不能让她失望,更不能让自己失望。
萧杭逼着自己喝了一半,实在喝不下去就放弃了。虽然难喝,不过确实胜过超市那些加了各种调料的咖啡,可能只是还没有很习惯这样的味道。
大过年的收到群发的短信和微信,早就不奇怪了,当然还是很感谢在这样的日子里突如其来的联系,只是失去了慢慢阅读的耐心,看了第一条,发现好多都是一模一样的内容,没有看就全部设置为已读。但是能够收到明信片还是很意外,来自苏夏,法国,她怎么会有这里的地址?带着疑惑,翻开明信片,有几张后面写了字。字体隽秀有力,不似其他女孩写的清秀飘逸。照片里有好几张是圣米歇尔城堡。
致萧杭:
我住的离这里很远,但是还是来了,看你的头像是这里,你打算什么时候来?
城堡真的很美。
苏夏
致萧杭:
这里充满了信仰,我不太懂宗教。那么守护自己爱的人,算不算信仰?苏夏
致萧杭:
我没去过的地方很多很多,但是想去的地方却很少很少,你是不是跟我一样,欠自己一次旅行?
苏夏
致萧杭:
天气很差,突如其来的很难过,很累,可以哭吗?我很久没有哭了……
苏夏
说不上熟悉吧,虽然很有缘,说过的话没细数过,往大了说也不会有100句,在萧杭的大脑里,这样的只能是陌生人。只是说来也奇怪,跟熟人不会说这样的话,显得矫情不自在,跟不熟悉的人说,反而其实没什么压力,反正也对方也不一定会放在心上,过不了多久,就会忘的很干净。说不定哪天转身后又变回陌生人。也许自己就是对于苏夏来说的这种不熟悉的人吧。
关于圣米歇尔城堡,是傅菁雅想去的地方,可能是一辈子都不会去的地方吧,傅菁雅说那里看上去很美,一定要和最爱的人一起去,头像又有什么意义,那不过是一张还不错的照片,还不如这几张明信片上的照片好看,反复看了好几遍,不知道多久,反正咖啡已经凉透了,有股子酸味,变得更加难喝。
很想写一点回复,墨水用尽了,也没有整理好思绪,组合出一句完整的话,其实是想说的太多太多了,但是说不说出来也没多大意思,可能就是这种消极的态度,退化了自身的表达能力?
找到一句说进心坎的话也挺简单的,听着歌都能觉得这不就是说的自己吗,但是要自己说出心里的话却总是三缄其口,几经揣测,想说的时候总会害怕说出来却没人听,听了也未必懂。
打开了音乐,听着陈奕迅的《人来人往》。
拥不拥有也会记住谁
快不快乐有天总过去
爱若为了永不失去
谁勉强娱乐过谁
爱若难以放进手里
何不将这双手放进心里
傅菁雅的电话来了,接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在那杯苦涩的咖啡边上,手机震了三次,然后不再响起,两个气压低到炸的人,吃了一顿单调的晚餐,泡面加香肠,萧杭问左然:“假如你知道表白会失败,你还会去吗?”
“我怎么会知道会失败啊,其实我也是一时冲动,行了行了,你就别跟我提这个事了,让我回回血,一会儿陪哥们开局游戏,我要大开杀戒……带你青铜升白银,我跟你说啊,你打游戏差劲就是你策略问题……”左然别扭地岔开了话题,后面的问题也没法继续说了。
左然倒在平时最喜欢踩的地毯上,看着手机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这次的表白失败算不上什么打击,一个男生要完成的事情其实很多,要遭受的打击也会很多,一次被Double Kill算个什么事,从全局考虑,每一次的整装待发都要和第一次一样意气风发,像是从未失败过的样子去战斗,忽然他跳起来说打算洗个澡去张乔伊的公寓找她,开心地边洗边唱歌,吓坏了刚进门的何沁辉和杨孝文,每逢佳节胖三斤,何沁辉不辱使命,不过好在热情不减,第一时间冲进去开始打鼓。
只有杨孝文慢悠悠坐下来,脱下外套问萧杭:“这小子是不是又做什么傻事了?”
“不,他是正准备去做傻事。”萧杭又重新沏了杯咖啡给杨孝文,杨孝文喝了一口竟然不觉得很难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