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解选择了自己的心上人,他便再也没去打扰。小四月满月酒时他知道溶解和秦林要来榭水楼阁祝贺,他便先一天离开了京城。
也许他就是这么胆小,在面对溶解的时候。心里总是暗说自己放下了,事实证明他依旧没有放下。
如果真的放下了,也不会因为看到他两的婚戒彻夜难眠,胡思乱想。也不会躲着不敢见她,生怕见到她与她丈夫亲密的模样。
这辈子,他大概都无法与溶解好好见面。
曾经深爱过的人,分开之后无论如何都做不成朋友。因为一旦靠近,就还是想自私地拥有。
所以他选择不打扰,不打扰她,就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的让步和温柔。
电话那头停了几秒钟,秦林还是没说有什么事,只是说:“过几天就是溶解的生日了……”
“那是你和她的事情。”他打断他的话。
“阿部先生,您来一趟玫瑰别墅好吗?耽误不了您多长时间,您……”
“——嘟”的一声,秦林的话还没有说完,电话就挂断了。阿部将已经挂断的电话界面拿了下来,看了一眼屏幕。
过几天就是她的生日了。
原来过几天是她的生日,难怪他会情不自禁地走到了婚纱店门口。
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他记忆里零碎的片段里。那时她十七岁,是他第一次给她过生日。在鬼门里,哪有什么生日礼物生日蛋糕?有一个能诚心陪自己过生日的人就已经是莫大的幸运。
她那晚许的愿望,就是想要婚纱,她幻想能有一场盛世婚礼,她说婚礼现场一定很美好。
于是,第二年,他就送了她一条婚纱。陆陆续续的,他送了她五条婚纱。
他离开鬼门后,每一年也都会在那一天,来到婚纱店里买一条婚纱,虽然不知道送给谁。
阿部将手机收了起来,走进了婚纱店。
服务员走了过来,“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是来给太太挑婚纱吗?”
男人轻轻“嗯”了一声。
**
玫瑰别墅。
秦林话还没说话,便有一道力气从背后直接将他的手机拍了下来,甩在地上。
男人转过身,见溶解摇摇晃晃地站在地上,他立马伸手去扶着她,“姐姐……”
他很想喊她一句溶解,但她始终只将他当成弟弟看待,也只许他喊她姐姐。
近两年时间,溶解病痛缠身,缠绵于病榻,人早已瘦得干瘪,像一朵枯萎衰败的玫瑰花。
她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熬不下去了。
“谁让你给他打电话?”
秦林给他打电话时她听到了,虽然病入膏肓,但房间安静,她的听觉也还没有完全消退,依稀是听清了电话那一头的声音。
他拒绝了。
他拒绝来看她。
他说她比不上四月年轻貌美,说她肮脏不知羞耻,说她下贱……这些他曾经对她说的话,在她缠绵病榻的午夜梦回中总是回旋反复。
小四月满月酒那日,他也不愿意见到她。
溶解根本站不了多久,从床上走到客厅这边,已经尽了她几乎全部力气。女人双腿一软,昏沉地往下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