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外城,那座小小别院中。
叶潭从早上开始就从温暖的被衾中起来,站在窗台旁一动不动。
窗含西岭千秋雪,是好风景,但他的心好像并不在此。
貌美女子因怀有身孕,躺多了半个时辰才慢慢醒来。
她伸手揉了揉眼睛,模糊中看到叶潭站在窗台旁不动,也不觉得奇怪。
叶郎总是这样,之前的时候也会,一个人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低头看了眼床边的铜炉,那里隐约透着热气,是叶潭早上起床时加的。
女子嘴角微抿,掀开温暖的蚕丝被,起床走到衣架上拿起两件狐毛斗篷。
一件她自己披上,一件她拿给叶潭披上。
“叶郎,我去给你打盆热水来。”
女子站在叶潭身后,双手轻柔地绕过肩膀,替他将斗篷系上。
哒……叶潭面无表情地抓住了女子的手,冷冷道:
“我要出门一趟,桌子上放的那个钱袋子里装着些金银首饰,值个五六千两,你先用着。”
女子的身子微微一颤,回头看向窗边的梳妆台,那里确实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
“叶郎……”
她感觉不妙,刚要开口问,又被叶潭挥手打断。
“抽屉里放着一些安城的地契,其中有一座山庄,我要是没回来,你就去那里。
那边的下人都是我精挑细选过的,定不会欺负你这个新来夫人,你大可放心。”
女子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
哒、哒……窗外,有八个穿黑色衣物的男子从天而降,看到叶潭后又低下了头。
叶潭霍然转身,不去看女子。声音依旧冷漠。
“我要走了。”
女子怔了一下,一把抱住叶潭。
叶潭的身体微微一动,始终不敢用力睁开,也不敢回头看。
许久,女子的手臂松开,将脸慢慢贴上叶潭的后背。
“我和孩子等你回来。”
叶潭的呼吸微不可查地重了一下,而后马上平复过来。
“嗯!”
……
淮城,舒意街。
天上有雪花飘落,时而有零散大雁飞过。
地上,街上的房屋被砸了十几座,地板都被炸开。
轰隆!
余柯的身形又被揍飞,揍到一个废墟上。
他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被天玄老者的拳头殴打,但每一次殴打,他都会慢慢站起,这一次也不例外。
轰!
天玄老者的身形再次落下,又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提起,这次用的是枯瘦如柴的右手。
“你还真是耐打。”
天玄老者嗤笑一声,缓缓举起筋肉虬结的左手。
“但是我玩腻了,有什么遗言就说出来。”
余柯的脸上都是血,冷冷看了一眼天玄老者后,就努力扬起下巴看天。
“好,不愧是南刀!”
天玄老者狞笑着,目光残忍。
他那虬结的手臂有真气扬起,而后涌成了气焰。
若是这一拳打下去,只怕余柯真的会死!
“去死……”
他的话音未落,天地间吹起大风。
嗡!
大风震鸣,天玄老者顿感不妙,丢开余柯,连连后退好几步。
“以大欺小,可不是前辈所为!”
一道温和稳重的声音从天上响起,天玄老抬头望去,只见有人影从大雁下直落,落在了余柯与天玄老者中间。
那是一个长相朴素的男子,看起来十分普通。
但天玄老者知道,这个男人十分危险!
余柯看向那道可靠的背影,轻笑一声,难得调侃道:
“大师兄,来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