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发出嘶哑苍老的声音，始终没有转头。
火光在他身前映照，阴影在他背后笼罩，他微微挪动了下手脚，让自己缩成一团。
苏老真的老了。
候鸟于心不忍，但还是咬牙说出了自己刚得到的消息。
“刑十三死了！死在回城的路上！”
“嗯？！”
苏老猛地转身，原本略显浑浊的眼瞳顿时绽放出狠厉的光芒。
候鸟低下头，继续说道：
“据手下回报的消息，那里战况十分惨烈，绝不是九品高手所能为。”
“是封叶！他拿刑十三做磨刀石，助自己跻身了天玄！”
苏老的声音依旧嘶哑，但此刻明显比之前多了些活力。
“难道他追求的是跻身天玄？那他为何不自己吞了那颗大丹？”
苏老转过身去，伸手抓了抓头发。
“还是说他追求的是自己跻身天玄？所以我告诉刑十三吞服大丹的方法也在他的计算之内？！”
他抓头发的手越来越用力，最后薅下一大把灰白夹杂的长发。
“难道我又输了？不可能！不可能！”
苏老的双目睁大，里面布满了血丝，状若疯狂。
他的两只手一直在头上薅，薅下了一把又一把的头发，看样子十分吓人。
候鸟也被吓到了，连忙喊了几声苏老都无济于事。
情急之下，他想起自己还有一个情报没来得及说。
“还有，刑十三的心被挖走了！”
“什么？！”
苏老又猛地回头，面目狰狞。
候鸟被吓了一跳，壮着胆子继续说道：
“他的心被挖走了，其余的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心被挖走了？”
苏老的眼珠在不断闪动，像是在想着什么。
“心被挖走了……大丹的萃菁法？不对，离山已经当作丹炉了，刑十三吞服的大丹不会有任何问题，那他为何还要再拿走他的心脏？”
苏老越想越激动，竟然站起身来，赤着脚走向书架旁。
书架上放着满满当当的烟雨楼收集来的情报，这些都是他们多年的心血。
“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
苏老像疯了一样，沿着书架一边找一边往下丢卷宗。
等到了书架中间那里，他终于停了下来，从书架中抽出一本封面泛黄的卷宗。
他赶忙翻了翻，最终停在了某一页。
“是这个！他要的是天玄丹！”
苏老疯狂大笑，高举着这本卷宗在房间转圈，好像一个终于赢了一局的赌徒。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苏老一边转圈一边低声喃喃着。
候鸟砸吧了下嘴，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
但他能看的出来，苏老的身形不再佝偻，又恢复了以往的高大。
片刻后，苏老停下脚步，眼神重新变得狠厉。
“那我们就去给叶枫送上一份大礼吧！”
……
淮城，舒意街。
舒意街是淮城八街之一，是繁华地带。
但如今天气严寒，路边小贩只有零星两三家，来往行人也少了许多。
余柯与吴悠在街上行走着，中间是被洛菁施了幻蜃手的房掌事。
不多时，余柯与吴悠两人便带着目光呆滞的房掌事来到了一间普通的酒楼。
酒楼内也没多少人，小二见到有三位来客后，立马热情地迎了上去。
两人左右瞻望了一眼，随便选了一个一楼的桌子便坐下。
为了装作正常，吴悠还点了几份菜。
半刻钟后，小二端着菜走了上来。
与此同时，酒楼外也走来一道人影，是闯徐府那夜，曲通楼出来迎接他们的那个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