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县令的门客，那不就是韦齐大人的门客？他的门客……彭楚？！
吴悠与洛菁同时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恐。
“还有。”
守卫的面色有些古怪，声音低的跟蚊子响一般，
“听说侯府那边也出事了，比启明楼那边的还要大。”
众人再次震惊，沉默在原地，直到被后面的人催了，他们才谢过守卫，向内城走去。
一路上三人无语，直到走到路口才停下。
启明楼在书坊街，南淮候府在烟柳巷，两条街道在这个路口分岔。
“我和洛菁去启明楼，你是六扇门的少统领，去侯府也不会被拦住。”
吴悠开口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苏天觉得有道理，加之两位师叔很可能也去了侯府，他也想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点头罢，便从路口分开。
吴悠带着洛菁往启明楼走去，一路上，两人都默默无语。
呼！
有风吹过，天幕上有鹅毛般的大雪飘落。
当两人走到被愤怒的书生与百姓团团围住的启明楼时，长路上已铺满了雪。
两人的心情越发沉重，挤开了人群，来到了最前面。
由于书生与百姓的愤怒实在太大，官府实在挡不住只能撤了防线。
所以两人站在最前面，能很清楚地看见地上躺着的那个男人的模样。
就在前几天，他还躲在客栈里整天不出来，如今，他躺在雪地上，从他身上流下来的血都已结成了暗红色的冰块，好似一个简陋至极的棺材。
他是被乱箭射死的，身上插了十几只箭，其中致命的应该是他左边心口上的那枝。
两人可以想象到当时的画面，彭楚走到，或许是飞到启明楼楼顶，在那里被人一箭一箭地射中，可他就是倔强地不肯倒下，直到心口中箭，他才轰然倒下。
又所幸他会武功，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也没有摔烂。
对啊，他是会武功的啊。
吴悠默默地低头看向彭楚的双臂，手腕那里有铁环露出。
他可是七品的武夫，又练铁环功，就算是几位同样境界的武夫联手都不能轻易近身。
可他偏偏就被乱箭射死，甚至躲都没躲。
他是被人逼死的啊！
吴悠抬头望天，望向那座启明楼。
这个以前会问他有没有见过自己救命恩人的家伙，会在那里感慨余柯自有气势在此的家伙，还会跟他要包子的家伙，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走上去的。
他应该是自愿的，或者说在旁人眼里看来是自愿的，不是被人胁迫的。
那什么样的东西能够让他自愿赴死都不退呢？
吴悠长叹一口气，吐出一口长长的白雾。
他像是感受到了对面一股凌厉的目光，缓缓低下头来。
人群围城了一个圈，雪花一直落下，有一个身穿黑衣的俊朗男子面色十分苍白，像是就要倒下去一般，但他始终不退。
他死死地盯着彭楚，面如冰山冷峻。
就像是雪山中的孤狼，直到他也察觉到了对面的眼神。
“我就说两把刀不会这么容易死。”
吴悠轻声对旁边的洛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