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因为平清盛直接说出要将为义怎么样,他只是说着关于自己叔父的话:“吾叔父右马助忠正及其诸子应崇德上皇徵,及兵败,乞降,吾念皇上之德天下之表,起兵抗之,今日兵败,就乞降,若放过,来日必有更多无耻之徒,遂杀之,以正天下豪强之心。”说完,平清盛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行礼退下。
但六逆可以看出后白河很是满意,他也想到了平清盛杀了叔父,那源义朝就可以杀其父啊,不过那位素盏鸣尊阁下,不知是否会有更多的动作呢。
因着平清盛的动作,后白河直接命令义朝杀为义。
义朝屡请宽恕。
后白河大怒:“清盛既杀叔父,汝何拒命。若迟回,朕命清盛诛之。”
呵斥完,一甩衣袖,离开了大殿。
这时,六逆可以清楚的看到天上有一朵黑气落下,覆盖到后白河脸上,看来那就是素盏鸣尊的动作,他日之果......
周围的大臣一个个离去,没有人停留。只是平清盛离开时对着义朝说道:“义朝兄,请尽快做出决定,吾不想杀友人之父啊。”
前方的六逆那张面瘫脸差点笑出,不忍杀友人父,就可以忍受友人弑父吗,并且平清盛可不是一只只会听天皇命令的狗,一定是平清盛自己想要杀那个叔父,顺便还能坑一下源义朝,这个除了家格其他方面不弱于他的“友人”。
才离开皇宫,六逆一抬头,就一片金色叶子飘来,是莲花的叶子。
“这就等不及了。”
......
回了音羽山,六逆见到净月,发现其气息微弱,但并不在意:“说吧,何事。”
净月先是没有说话,看了六逆一会:“想不到剑主走了一回,心境大不一样了啊。”
“......”
净月见六逆不说话,拿出一个小瓶递了过来。
“这是何物?”
“大妖怪精魄炼制的。”
“哦,那只中土来的大妖怪吗。”
“没错,我希望剑主在源为义死去时将此瓶扒开。”
“你......”
六逆话还没说出,就被打断,“贫僧可以放剑主离开平安京。”
“哦,不想着那些计划了。”
“宿命会安排一切。”
“就这么吃定我了吗?”
净月没有说话,看来是默认了。
“不过我看源义朝是不会答应的,”
“会的。”
净月一拍手,地上投影出人影,正是源义朝。
源义朝在对着某个方向什么说话,但那里什么都没有。
“今从诏旨,则犯逆罪。否,则坐违敕。为之何如?”
“是事至重,臣子之所所难得言。然判官殿已为朝敌,终不可免戮,与其死於他人手,不如自为之。”
这是六逆听到的两句,后面那句,六逆可是太熟悉,是那个素盏鸣尊。
六逆看了看净月,法相宗还真是厉害啊,竟然可以探听神言。
“只是武士身而已,须佐大神还在自己的神域呢。”
......
果不其然,义朝答应了天皇的诏令。
那天,是下着雨的,源为义一步一步走上了刑场,监斩者正是儿子义朝。然而,61岁的为义,清和源氏的总帅,他一生的宿愿就是能够获得自己的领地,这恐怕是身居高位(与父亲相比)的义朝想象不出的事情吧。
源氏一族的宿命,就是总重复着过去的悲剧:主动的自相残杀也好,被朝廷挑拨逼迫的自相残杀也罢。曾几何时,朝廷敕令义家处死义亲,后来为义奉朝廷之命讨伐义纲,到了最后,为义也成为了被讨伐的对象,奉命的却是他的儿子。
“吾儿义朝~”
为义临死的时候,只说了这么一句,他看着高台上的源义朝冷酷无情的样子,欣慰一笑。
在被行刑前的最后一刻,为义在为义朝即将承受的痛苦与非议而感到悲哀……
昨日为义将只传授给嫡子的源太产衣交给了义朝,算是终于承认了对方的栋梁身份。他生命的绝大多数时间都没有关爱过这个孩子,义朝同样没有孝敬过自己的父亲,到了这样的时刻才以这样的事情作为“和解”的契机,似乎有些悲凉。
这对看似全无感情的父子,却在最残酷的一刻,以最残酷的方式见证了彼此间无可争辩的亲情。
时刻到了,为义的头颅落下。
六逆也捏碎了小瓶,小瓶里的诅咒也没有阻拦的冲进了皇宫,那被三贵神守护的皇宫。
“这里面到底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啊。”
最终,对于这一幕,六逆只能这样评价道。
“藤原师父,你为什么要杀北条大叔啊?”
“因为那人丢掉了唯一可以取悦我的东西,如果有一天你也丢掉的话,就算是平家满门护佑,结果也是一样的,郭盛。”
这是平安京外的一条小路上,有二十骑,人不多,除了一个小孩,人人皆是武士,特别是他们的马不同于普通的马,有着妖怪的气息,论价值,同样可以抵得上一名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