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里到处是银白色的墓碑,上面布满了舌头留下的泪痕,她现下站着的地方当然有脚印,这双鞋看起来很宽大,多半不是人类踩出来的,她在人行道上看到过这双鞋,或许是赤脚走过去的,也许它们把皮鞋顶在脑袋上,就为了掩人耳目,就为了这些与我毫不相干的事,它们走得越来越快,披风上的影子让人眼花缭乱,在那些矗立着的绳子上,绳子两端站着沉默不语的巨人,比山峰还高大些的雕像,从手臂处就断掉了,顺着这条线爬行,顺着这条线向下掉,我能看到漂浮起来的纯白色,乔里梅卡走到墓碑旁边,上面没有她的名字,我说过了,上面没有你的名字,您从土壤里钻出来,嘴里的舌头纠缠不休,说不清的噩梦,先别说,别发言,乔里梅卡蹲下来,她用眼睛去看自己的脸,把脸颊上的皱纹贴在墓碑上,这是块满是划痕的墓碑,上面从来不缺少行人的脚印,乔里梅卡的皱纹和这些擦痕巧妙地重合在了一起,每一道刻印都有独属于它的意义,乔里梅卡把耳朵摘下来,埋进坟墓里,没什么道别,也不必欢喜,她站在坚实又厚重的地面上,能听到耳边的狂风,她用眼睛送这位音乐家离去,乔里梅卡捡起地上的铁锹,还留有泥土的气息和活人的酸臭味,她听得一清二楚,这把铲子还在说话,这把铲子还能说话,这把铲子不愿说话,这把铲子不要说话,现在谁也别说话,安静的办公室里,乔里梅卡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书桌上,伸手去摘下天花板,这层楼上还有人,它们六目相对,沉默地看着对方的眼睛,为表歉意,乔里梅卡邀请它去吃午餐,我把门票钱还给你,我扰乱了这场盛宴。
向您道歉,我向您道歉,我不得不向您道歉,您必须向我道歉,我不接受任何道歉,我不接受这种毫无诚意的道歉,至少要把滑板搬过来,把耳朵伸直,墙壁上的缝隙,墙壁上的尾巴,揪住这条尾巴,待着我们里开,带着我们飞行,我把胡萝卜丢到包里去,锁住我的门,别让这些发了狂的牲口进来,我隔着这扇玻璃门向外看,我能看到您鼻子中心的色彩。
乔里梅卡把切德娜埋进去,乔里梅卡把切德娜挖出来,乔里梅卡把切德娜丢到旁边,乔里梅卡把切德娜埋到土壤的正中间,乔里梅卡躺进去,切德娜把乔里梅卡挖出来,切德娜把乔里梅卡埋进去,乔里梅卡把切德娜挖出来,切德娜把乔里梅卡埋进去,切德娜把乔里梅卡和乔里梅卡埋进去,乔里梅卡爬出来,乔里梅卡把切德娜和乔里梅卡埋进去。
这里有一座墓碑,后院里有许多墓碑,多姆戈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这位朋友从桌子后面站起来,径直走到它身边,把钱包掏出来,立刻,就现在,我的钱还没花完,这不是旅途的终点,您的箱子,大箱子,我脑袋上的大箱子,和领结在一起安眠,在这种车厢里安恬地睡着,我的心情很温暖,窗户被谁缝上了,我刚买来的针线,还没用完,我的胳膊上有道口子,正准备合上呢,它们不让我这样干,多姆戈大摇大摆地走到桌子前面,蹲下去,跳上来,蹲下去再跳上来,共有多少朵花?花瓶被插满了,恭喜您,恭喜您,您是冠军,您永远是冠军,现在从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