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大小教场等营也是如此,太宗迁都后,一直到正统初,充任坐营官的都是公侯伯,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南京京营越发的不受重视,到了现在,基本上都用来安置那些无法嗣爵的勋臣了。
朝廷既然开始整顿南京京营,并令设新军营,这便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只要自己兢兢业业,在新军营尽心办差,前途是绝对不会差的。
新军营是用来干嘛的,徐仁当然是知道的,正是如此,他才倍加珍惜这个机会!
将来自己成家立业后,自己也能借此给自己的儿孙立下一份家业不是。否则,若一直依附于本家的话,几代人后,亲疏有别,怕是连个下人都比不上了。
“你能如此想,总算没有白费为父的一番教导,”徐承宗叹气,他的爵位只有一个,传给嫡子,庶子的前途就需要靠他自己去奋斗了,“你若是好好办差,老夫就算舍了这张老脸,也要为你谋个出路。”
不说徐家这里的父慈子孝。
“中府左都督任礼今日傍晚来到了京城,”秦武在跟张璟汇报,李峰等人则在一旁旁听,“晚间,徐承宗设宴款待了任礼。”
张璟闻言点了点头,对于任礼的为人,他并不清楚,不过对于中府的人,他终究还是多留了几分心眼的,中府可是石亨的地盘。
以他与石亨的关系,石亨不给他下绊子才怪呢。当年自己可是指着石亨与徐有贞的鼻子骂“国贼”的,而自己与曹吉祥更是水火难容,不仅是在朝堂上,即便是在商业上,他与曹吉祥也有着诸多的冲突。
作为曹、石总是连在一起并提的“石”,石亨能老老实实的配合自己清勾南京京营才怪呢。
若是石亨肯好好配合的话,定然不会把任礼这个协助他处理府事的左都督派来南京的。
这倒也不怪张璟多想。曹吉祥与石亨二人正是如此打算的,让任礼这个左都督来南京是兵部的命令,这个曹、石无法更改,但无论拍谁来南京,曹、石都是有能力左右此人的立场的。
事情若是按照正常的发展,的确是如此的,但随着曹吉祥与石亨在朝中的地位越来越尴尬,这种情况慢慢的发生了变化。
今年正月,鬼力赤率军劫掠安边堡,石彪与彰武伯杨信率军迎敌,阵斩鬼力赤,杀贼五百余人,朱祁镇封石彪为定远侯,这可是不小的荣耀了,石家一公一侯,可谓炙手可热!
正在这个时候,大同副总兵李文密奏,言石彪嚣张跋扈,似有不臣之心!石彪嚣张跋扈,自然是肯定的,他为人残暴,嚣张跋扈不过是本性罢了。
至于不臣之心,就有点扯了,类似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谁让他得罪人了呢,你得罪了人,就得有被人伺机报复的觉悟。
作为一个皇帝,谋反一直都是绷得最紧的一根弦儿!不管真假,朱祁镇都不能坐视,于是便令逯杲,派人前往大同调查石彪的行迹。
此事在京师闹得挺大,石亨为了避嫌,这个节骨眼上还真不敢有什么异动,所以,尽管他和曹吉祥跟任礼或明或暗的说了很多,但任礼却不为所动。
石亨眼见着陷入了麻烦之中,任礼又不是傻子,这个时候当然不会跟石家搅合在一起,至于曹吉祥,虽然势大,但任礼既然决定连石亨的话都不听了,自然也不会听曹吉祥的。
张璟此时并不知道这些事情,一贯谨慎的他自然是多留几个心眼的,所以,让秦武派人盯着任礼,看看此人来到南京后的行止。
“徐承宗宴请任礼,”张璟沉吟,对于徐承宗,张璟经过多方调查后,基本算是放心了,此人谨小慎微,而且由于刚刚被任命为外守备,之前只是个空头公爵,并无多大权势,没资格参与到私盐中去。
非但如此,这人自己做点小生意,还得受应天府的制约,算是过的比较憋屈了。也正因为如此,手上没权力,自然就没有嚣张的资格,所以,此人在民间的声望还是不错的。
至少比其他勋臣之后的声望要好许多。所以,对于徐承宗宴请任礼一事,张璟并未多想。
但任礼是个什么态度,就不得不让张璟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