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黑一黄两道光芒凭空消逝,茶馆中一下子恢复了正常。
有一位二十多岁的青衫男子微微疑惑,道:“咦?我方才怎么感觉有人似在我旁边耳语低吟。”
他的同伴闻言,笑呵呵地戏虐道:“疑神疑鬼地说什么呢?这里只你我二人,哪里还有它人?我看你鬼迷心窍,不知是想起了哪家的美娇娘了吧?哈哈……”
青衫男子无奈摇头,随即笑了笑,感叹自己是想多了,不过他的眼中仍遗留着些许迟疑之色。
临近夜色,一驾行驶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吁!”
赶车的赵铁侧身对车厢内说道:“萧少爷,天色渐晚不易行驶,我们找一处避风之地歇息一晚,明日再赶路吧?”
萧弃打开车帘,见道路两旁绿树成萌,其间荆棘丛生杂草遍地,怕是进入了荒野森林之中,便随口问道:“这里是?”
“噢,这里是万兽林外围,平时很少有大型野兽出没此地,相对还算安全,所以经常有过路的行人往来奔走。”赵铁如实相告。
萧弃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带着灵儿下了角马车。
而后面的张龄之则抚着腰挪蹭着,踉跄地跳下车竟显些摔倒,不禁为此倒苦道:“我这老胳膊老腿都快散了,真是要了老命喽。”
赵铁憨憨一笑,道:“呵呵,你老就知足吧。您不晓得我这角马正值壮年,凭它的脚力原本三天的路程,最多坚持两天也就到了,我赵铁敢说这方圆数十里的行脚马夫,没哪个能与某相比的。”
“这到也是。”
张龄之对此倒也认可。
“得嘞,你老先歇着,俺到附近找些干柴。”
赵铁笑着从车厢内拿出一把柴刀就向一侧树林中走去。
“这赵铁倒是会做生意。”
萧弃看着远去的赵铁,不由感叹一句。
“这等世井之人一个个油滑的很,如遇到不明就里的外乡人,被宰也是常见的,看人终不能光看外表,说不一定一不小心就让这种人骗喽。”
遇到这种拐着弯自夸的行为,萧弃心中好笑,并不搭话,反而摸摸了灵儿的头,心中怜爱,“灵儿还这么小,这一路上苦了她啦。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兄妹在一起反而惹人注目,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其拜入一方修仙大宗,如若爹娘知晓也定会同意我的做法吧。”
“啊!”
正在萧弃想着心事之际,不远处竟传来一道惨叫。
萧弃猛然抬起头,看向了声源处,心中不由得产生一丝不安。
“那不是赵铁去拾柴的方向吗?咝……不好。”
他脑中灵光一现,起身就欲前去察看一二,不过刚抬起脚步,又猛地停了下来,心想:“不行,我不能将灵儿单独留在这里,若是就此有个闪失,将来我又如何向爹娘分说。”
但有的时候越怕什么就越会发生,就在萧弃心中游移之际,“嘭”的一声,从他身后突然破出窜出一只头颅大小的血色蟾蜍,陡然张口吐出长舌就将萧灵儿倒卷了过来。
“啊,哥哥救我……”
萧灵儿吓得惊叫不止。
萧弃骤然转过身来,面色惊变,只打眼瞧去,心跳俨然跳到了嗓子眼儿。
待看清劫持灵儿的妖魔时,忍不住惊道:“渊蛄魔蛤。”
“哈哈……小兄弟好见识。”
一抹神性的黄色光芒缭绕它的身躯,光华转眼即逝,血蟾便化作了一位身高两米许的丑陋大汉,他身装古铜色战甲,手持三叉戟,不看面貌倒也算颇为威武雄壮。
“神祗?”萧弃为此面带一丝惊疑,有心试探道。
所谓神祗即是得人道气运、皇朝气运、功德气运所加持的有功之人,这些人历代多是皇朝有功的臣子,死后根据气运程度的加持,依功绩分封为:土地、城隍、郡首之职。
他们为方便管理所容纳的区域,除土地外都会分封一些无望长生的鬼修妖兽作为神兵神将,若有幸赐下权柄,一些归附的妖魔散鬼就允许在各个村镇中建立庙宇,以吸收民众愿力成就伪神祗,以此达到长生的目的。
萧弃稍稍平定一下心绪,面色开始变得凌厉肃杀,“你乃大乾皇朝所庇护的一方神祗,本该护佑一方,如今却无端抓一女童,干预民间之事,你就不怕我上报皇朝,为此剥夺你的神职尊位,教你落个神消魂灭的下场吗?”
但萧弃话音刚落,就听“砰”的一声,一具尸体落于就他的身前。
萧弃定晴瞧去,虽心中早有预感,仍生起一丝愧疚,毕竟是受了自己的连累,此人正是先前离去的赵铁。
“哈哈,臭小子,可还认得姑奶奶我吗?”一道尖厉阴森的之声响彻丛林深处。
就见一身穿红色衣裙的秀丽女子飘然落于大汉身旁,并顺手抓过不停挣扎的萧灵儿,似是炫耀又似是威胁。
“是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萧弃紧咬牙关一字一顿地吐出两个字。
他一见来人,心里顿时往下一沉,暗骂自己,“该死的,我怎可这般大意?不过、这次我就是拼死,也不能让灵儿受到半点伤害。”
而一旁的张龄之经过昨晚一战,老谋深算如他也知道自己是个累赘,就第一时间就躲于角马车底下躲藏。而见此一幕,虽也暗暗焦心急迫,但也有自知之名。
此时的萧弃正处于极度的愤恨与恐惧之中,心神波动急剧汹涌,不觉间心脏的起伏跳动也宛如一声声闷雷。
“砰、砰、砰……”
萧弃心脏中的那滴金色精血似火焰般燃烧,光芒渐渐蔓延至全身的血脉当中,使之浸染了金色的光华。
这突然的变故让他感觉浑身血脉喷涨,使之面色涨红,根根青筋暴突,尤其一双圆目更是血丝如注,似是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非人痛楚。
“啊啊……啊……”
一声声震烁九霄的咆哮,于天边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