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呆愣一瞬儿,接着便呜呜地啜泣起来,边哭还边嚷嚷道:“姐姐好不容易看上个男人,却还是个有主的。这也就罢了,关键还是个得罪不起的,姐姐这命怎么就这么苦啊。”说着,一拍大腿,作出一幅自怨自艾的样子。
王心惢看着装腔作势的飞鸟,实在受不了她这副模特,身形一晃似仙子漫舞,似慢实快,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哎,别走啊。”
飞鸟见之收回招呼的白藕玉臂,不禁埋怨道:“真是的,不解风情的小姑娘,愿你一辈子找不到男人,哼。”说完,她又媚笑地掩住朱唇,那种娇憨媚妩的容颜足以让任何男人为之倾倒。
时至深夜子时,在幽暗肃杀的内卫地牢中,到处散发着糜烂腐尸的气味,府牢中的囚犯不时带动手脚上的铁链发出叮当声,易或者某个不甘寂寥的犯人如冤魂厉鬼般嘶吼若狂,使得整个地牢显得鬼气森森。
这般情形,府狱中的内卫衙役们却是早已司空见惯,依旧严密地例行巡查,屡行自己的职责。
“呕,这个味道老娘真是无福消受。”就在这时昏暗的府牢内悄然响起一道轻微的抱怨之声。
便见一处幽暗的角落里,一道模糊的身影忽然显现出来,其周身黑气迷漫,似融入黑夜里的倒影,此人当然就是施展了‘移形暗影术’的飞鸟。
“罢了,算老娘倒霉,还是偷男人要紧。”
语音刚落,原本迷雾般的黑影展开身形,似化作了一股青烟在复杂难测的地牢中穿行,形若鬼魅,竟能轻意避开地牢中隐藏的众多暗哨。
大半个时辰后。
“奇怪,老娘翻遍了整个地牢,怎么还找不到那人的踪影呢?”飞鸟有些疑惑地挠挠头,接着她脑中忽然灵光一现,“不会是……根据情报,地牢中还有一处俗称死亡黑牢的地方。天啊,他不会真的在……可真够惨的。”想到此处,飞鸟浑身丢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一柱香后,在地牢底部某处,飞鸟正凝神注视着眼前七个黑色的金属牢笼,这牢笼四四方方只有四尺之高,犯人若在其中,站,站不起,躺,又躺不下,漆黑的环境中里面的人恐难有任何的时间概念,这种痛苦可以将人在短时间内逼到疯癫。
正因为里面根本分不清是白天易或者是黑夜,对于这些重刑犯恐怕只有在吃饭的时候,能通过探视口奢侈地得到一丝光亮,来慰籍越渐黑暗的心灵。
这不是夸大其词,想想若是有人吃喝拉撒全在封闭的牢笼里,并且里面又时时刻刻散发着刺鼻的尿骚酸臭的气味,恐怕就是再毅志坚定的人也不可能在这种绝望的空间中坚持多久。
话不多说,七个金属牢笼一字排开,但只有一个上了锁,倒是很好辨别。
“要死了,要死了,老娘宁死也不要过去。”良久,“哎呀,不要啦,谁来救救偶。”
飞鸟捂住鼻子一脸的痛不欲生,但职责所在,只好向那座金属牢笼慢慢挪蹭,只是那挪出的脚步愈来愈慢,最后飞鸟那娇艳绝美的容颜上更是流下了哀怨欲死的眼泪,宛若是一副生死绝别般的戏码。
“姓萧的,你欠老娘的,这辈子你都还不起。”
飞鸟银牙紧咬,从怀中拿出一小瓷瓶,拨掉瓶塞,顺手又拿起牢笼上的锁头,将瓶中的‘腐金融液’慢慢灌入锁眼。
“滋滋……”
冒出一道黑烟。
只听“咔嚓”一声,飞鸟用力一拽,锁头应声开了。
她忙闭上眼将头撇向一边,鼓起了莫大勇气猛得拽开牢门,飞鸟略转过头,微睁开一只眼睛偷眼一看,这一看不要紧,“呕”得一连数声,忍不住转身呕吐了起来。
……
翌日正午,天后宫内国主李玄宗面容阴沉地坐于中宫上首,周身气势凝而不发,微眯着狭长的眼眸逼视着当今的皇后姬如雪。
姬如雪坐在左侧下首的位置,其面目淡然自若,一身气质也如渊似海,自有一番不怒自威的女王风范。
“为什么?你应该明白,那贼子拐走我皇室公主,使我们皇家蒙此羞辱,他一日活着就是皇家的耻辱。对此,寡人决不允许他能这般安然的活在世上。”说话间,他那威严霸道的气势陡然升至顶峰,似能压垮这一片空间。
姬如雪柳眉微蹙,一双美眸坚定地直视着李玄宗,不禁流露一抹真情,当即回道:“我知国主怪臣妾插手此事,有损皇家和国主的威严,但也请国主体谅一个母亲的难处。都说皇家无情,岂知无情只是相对的,绝不是绝情。天道尚有一线生机,何况香伶是我们共同的女儿啊。玄宗,你不是最喜爱香伶吗?那就给她一点机会吧。妾身已亲手对萧天齐施展了‘融骨塑形术’,改变其面容,闭了他哑门穴,更是封禁了他的全部修为,而国主也大可以施术封印香伶这十数年的记忆,让它们二人在这世间只能相见不能相识。而我们不妨就以此为考验,赌它们是否真的那么情比真金,若萧天齐有本事唤醒香伶的记忆,就许他个驸马,可好?”
上首的李玄宗迟迟没有回答,遥想过去,耳边似能听到了久违的声音,“父皇,父皇,香伶在这里,你快来抓我啊……”
少顷,李玄宗起身背着双手向宫外缓步而去。
就在姬如雪神色暗淡,略显失望之际,宫外却传来李玄宗少有的温情话语。
“唉,就这么办吧,且依皇后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