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练武场,萧弃正演练“玉肌煅骨”这门拳法,只看他动则轻灵迅捷、变化巧妙,静则浑然一体、不滞于物,动静结合间宛若流水般自然,无漏无缺,归真若道,自有一番大家风范。
若有人走在近前,就能听到那血脉喷发的滔滔河啸,或筋膜剧颤的低鼓雷鸣,大开大阖中隐有不凡的雄迈英姿。
少顷,萧弃收身而立,接着一口热气吐出,竟化作白芒射出丈许之远。
他双眼微阖,眼中不经意间划出一抹精光,道:“体内的这缕元气终于巩固了下来。”
“少爷,少爷。”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淡绿色长裙的小丫头儿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来人是他的丫鬟,年岁虽小,但五官秀丽,娇小可人。平时为人温婉恬静,处事也颇为聪慧伶俐,甚合他的心意。
不过萧弃见这丫头前来有些奇怪,一般情况下练武场是严禁下人们入内的,但今日不知怎么地,却是犯了忌讳。
女孩疾步来到近前,或是走得急了,只见她面色潮红、气喘吁吁,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萧弃见她这般急迫,显然有什么紧要之事,不禁皱起眉头,就问道:“宛儿,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宛儿喘息少许,便急忙说道:“夫、夫人……”
萧弃初闻面色一变,急道:“娘、娘亲?娘亲她怎么了?”
“……夫、夫人要生了。”
宛儿一口气儿说完,又紧促喘息着,憋得小脸儿通红。
萧弃眉头一扬,转身便向主院跑去,速度飞快,眨眼已窜出老远。
后面隐隐传来宛儿焦急地喊声:“少爷,等等我啊。”
萧弃一路跑到主院的拱门前,却正巧被一老者拦住了去路。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萧家的老管家。
“海爷爷,你让我过去,娘亲生产在即,也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了?”萧弃满脸的焦急。
“少爷大可安心,附近百里内出名的几位稳婆早在十几天前就住在了府中,现正为夫人接生。”海管家,道。
萧弃心下稍宽,也没多想,迈步正要进入内院之际,不想又被管家拦了下来。
管家嘴角划过一抹苦笑,道:“我的小祖宗,谁家的八岁娃娃来产房听墙根的,这要是传出去,萧家的脸面还要吗?少爷,听老奴一句劝,回去吧。”
萧弃闻言眉梢上挑,翘首见内院人影传动,犹豫片刻,才稍稍放下心来,似是不甘地回道:“好吧。”说罢,默默地转身离去
……
事后,母亲生下一位女儿,十分可爱,取名萧灵儿,而她的到来,全家都欣喜异常。
只是让萧弃奇怪的是,举办宴习上的来人都是萧家的下人老故,并没有什么亲朋好友来庆贺祝喜。
萧弃对此不免询问一二,但萧天齐夫妇只是拿言语搪塞于他,问得烦了便顾左右而言它,好似谈及了萧家讳莫如深之事一般。
事情发展到最后也未曾有一个结果,萧弃只好将之深藏于心,不再提及。
数日之后,萧弃晨练过后去看望娘亲,到了屋外就喊道:“娘,我来看你了。”
紧接着只听屋内传来一丝欢快的笑声道:“小皮猴子,快进来吧。”
萧弃推门而入,进屋端详两眼,就见窗前李香伶轻抚摇床,轻轻摇晃着。
萧弃惊愕一瞬儿,随即一下子急了,道:“娘,您怎么起来了?您可刚生产不久,理应卧床修息的。”
李香伶眼中含着笑意,却是不以为然,道:“为娘怎么说也是修炼有成之人,怎能与平常人一般看待。不过不知某个小没良心的,是真的关心老娘,还是着急见他的妹妹,就说不定喽。”李香伶嘴角微扬,露出一丝揶揄之色。
“我当然来看望娘亲的,顺便也是来看看小妹的,嘿嘿。”萧弃挠着头,不好意思地憨笑道。
李香伶为此笑靥如花,也不再逗弄自己的宝贝儿子,就道:“去看看你的妹妹吧,一会儿我让李妈来照顾灵儿,我们去用早膳。”
“哦。”
萧弃闻言走到摇床前,看着已经睡醒的小可人儿,引不住伸出手指头去挑逗。
婴儿那睁暑乌溜溜的小眼睛纯静地看着萧弃,可能是血脉相连,见到他似乎并不怕生,发出“咿呀”之声,最后竟伸出一只小手紧紧抓着他撩拨的手指不放。
萧弃惊奇地看着这一幕,瞬间笑意布满了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