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衣衫被狂风掀起,露出了两个孩子,众人看了一眼,齐声惨叫,几位女士被当场吓哭,一溜烟地跑开了。
两个七八岁大的孩子早已成了干尸,呛人的恶臭扑面而来,弥散在风里,几条红着眼睛的野狗窜了出来,朝着众人齐声大吠。
女人恍若不知,将两具干尸抱在怀中,用水壶里的水喂喂这个,喂喂那个,宛如疯了一般。
野狗猛地窜了过来,朝着女人怀里的干尸咬去,夏听雨心念一动,铁棍乱飞,将几条疯狗打成肉泥。
几具不动的尸体猛地动了,他们连滚带爬,爬到死狗旁,互相争抢起来,喝血吃肉,和野兽无异。
河道的另一侧,几条野狗咬死了一个男人,疯狂地啃食起来,人和狗混在一起,都伸长了脖子,努力地咽下每一口血肉,看得人头皮发麻。
夏听雨蹲在女人身旁,轻声问道:“你们是哪个部落的?”
女人理都不理,望着一旁大快朵颐的其他人,抱着两具干尸爬了过去,被其他人连打带踢赶了回来。
夏听雨从虚环中取出一条咸鱼干,递到她的面前,她伸手来抢,被夏听雨躲过,夏听雨沉声道:
“告诉我你是哪个部落的,我给你半条,告诉我天之涯和南天一柱怎么走,我再给你剩下的半条鱼。”
女人麻木的双眸直勾勾盯着咸鱼干,虚弱地说道:“我是五谷部落的,好多天没下雨,大地裂了,庄稼干了,山林着火了,人中暑了,牲畜渴死了,路边的树木枯死了。”
“向东走,找到一片黑色的沙滩,南天一柱就在那里,走过南天一柱,便是天之涯。”
夏听雨将咸鱼干扔给女人,女人不管不顾地啃了起来,还撕下一块块鱼肉,喂给了两具干尸。
瑶夕捡起一根木棍,追逐着食人的红眼睛野狗,她的速度奇快无比,力大无穷,一脚踢出,强壮的野狗骨断筋折,在空中乱飞。
打跑了野狗,她一溜烟跑到夏听雨的面前,拉住夏听雨的袖子,低声道:“坏人,我们救救他们吧!他们真的好可怜!”
夏听雨长叹一声,对着干涸河床的两侧一指,目之所及,满地都是人类和野兽的死尸,望着人兽争食的人间惨剧,道:
“瑶夕,我们自己都没粮食吃,怎么救他们?赤地千里,饥民何止百万?我们能救多少人?”
瑶夕拉着夏听雨的手,娇声道:“坏人,我们救救这个母亲吧,她真的好可怜啊!”
见夏听雨依旧摇头,她气得直跺脚,自己跑回星舟,抱来一大把鱼干朝着那位母亲走去。
青鸾想要说些什么,被夏听雨摇头阻止,夏听雨正色道:“我们得让这个天真无邪的小丫头知道人间的险恶。”
瑶夕将鱼干都送给了那位母亲,害怕夏听雨反悔,拉着夏听雨的手往回走,还未走回星舟,就听到身后一声惨叫。
那个可怜的女人被灾民们硬生生扭断了脖子,咸鱼干被一抢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