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机，陈恒依旧自言自语：“原来做什么事情都是有规律的，我以前怎么就没想明白呢。”
方默在一旁挑衣服，“这不是个很简单的道理吗？”
“可以前就是没想到，刚才赵筱筱说的时候，我才有任督二脉被打通了的感觉。”
方默觉得唠唠叨叨的陈恒有些萌蠢，笑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想清楚了就好。”
在教师的世界里浸润多年，方默对“悟性”深有体会。有些人总是差那么一点，困在自己设置的气泡里走不出去，明明真理近在咫尺，就是抓不到——跨越过去总是需要时间的，短则几秒，长则一辈子。
相比于陈恒总因找不到人生意义而陷入虚无，方默的目标就简单多了——她只想成为一名传播真理的优秀教师，如此而已。
这个简单确切且处于自己职业范畴的目标促使方默行动力爆表，诸如备考编制、提升教学水平等近期目标她都列出了详细计划，该刷题就刷题，该买网课就买网课，哪种方法提升最快就选哪种，绝不允许自己因为任何事情特别是琐事停下来。
“你赶紧起来换衣服，趁晚高峰前过去，不然准会迟到。”方默催促道。
今天是去参加方默大学室友的婚礼，陈恒不得不起床精心装扮一番，挑了件新买的衬衫，特地抹了发胶——这是他身为直男的最高礼仪了。
待到现场，发现不少熟悉的面孔。几年不见，会化妆的女生们更漂亮了，不修边幅的男生发福不少，相比之下，同个席面上最精致的竟然是抹了发胶的自己，陈恒突然有些坐立不安。
他像做贼一样问方默：“我是不是帅得有些过分了？”
收到方默睥睨的目光，陈恒才收敛起自己爆棚的自信心。可他心有不甘，又放眼搜索能与自己媲美之人。突然，一个同样油头粉面的男子映入眼帘。
陈恒推了推方默：“看，那边一直盯着你的是谁……”
方默顺着陈恒示意的方向望去，原来是顾锦豫，即大学里跟陈恒互摔酒瓶子的那位学长。
此前方默在母校遇到学生会老友，受邀参加了一场聚会后，又与这位学长有了交集。那晚的聚会，顾锦豫知道方默和陈恒又重新在一起后，原本特别兴奋的他就沉默了。这就导致方默整个晚上都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至今想起来都毛骨悚然。
碍于情面，聚会结束后方默加了他的微信，此后对方就频繁有意无意来骚扰，直到她发出严厉警告才停下。在陈恒面前，方默绝口不提此事，不想还处于思想混乱期的陈恒再多一件烦心事。
顾锦豫见方默看向自己，赶紧挥手打招呼，陈恒被气吐血了：“他怎么那么不要脸，当我不存在吗？”
“至于吗，打个招呼而已。别瞪了，小心待会又打起来。”
方默好说歹说陈恒才收起白眼，心不在焉地观礼吃菜。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顾锦豫终于找准机会来敬酒，众人纷纷举杯，唯独陈恒端坐不动，丝毫不给这位老学长面子。
顾锦豫倒是很大方地点了他：“陈恒，别玩手机了，我们一起碰个杯，庆祝校友团聚。”
陈恒骑虎难下，不回应吧，显得小家子气；回应吧，一时又拉不下面子。最后还是方默替他解了围：“他就这样，别理他，不熟的人他都不搭理的。”
陈恒被方默的话逗乐了，顾锦豫只好讪讪地说：“行吧，让我们为重逢干杯。”
顾锦豫丝毫没有要回去的意思，挨了个认识的学弟坐下就大聊特聊起来，表面上是跟其他人谈笑风生，实则有意无意点一下方默，陈恒异常恼火。
席间有人吹捧起顾锦豫如今开豪车戴名表，是在场所有人混得最好的，令他好不得意。
顾锦豫故意问道：“陈恒，你大四那会来我们公司面试，我当时特别想帮你争取的，可惜我当时也无能为力。如果你现在还想来的话，尽管找我，我可以说上话。”
陈恒冷笑一声，说：“这话听起来就不像真的，我们又不熟，你怎么会帮我？”
顾锦豫也不恼：“作为同院校友，不管在学校里怎么闹，出了学校就必须互相帮助，不然会让别人看笑话的，你说呢？”
“哪敢想这些，不拆台就谢天谢地了。我现在工作还行，跟公司老板也比较熟，哪天你想来我也可以引荐。”
“呵呵，N市圈子很小的，你之前工作的事我就有所耳闻，现在能稳定下来最好了。对了，你们在N市买房了吗？”
方默不想让他们再聊下去，接话道：“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