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让安娜陷入了深深的疑惑和迷茫之中。疑惑的是,这里究竟有没有另外一个自己。她当然希望答案是否定的,但是这样势必在很多事情上就无法说通,况且并非只有她一人见到过那个自己。但是,如果这里真的有另外一个自己的话,那么今天又为何不见了呢?毕竟,她还清晰地记得,自己站在人群中与城楼高台上的自己目光对视的画面。总之,不论答案肯定与否,似乎都有解释不通的地方。而迷茫的也正是因此带来的无所适从和不知所措。
想起从住处离开时,她还把陷入昏迷的自己抱起来放到卧室的床上,也为了尽快得知真相,安娜未敢逗留,与大少爷、大少奶奶和二少爷分别后,就急匆匆地赶回了住处。
院门没有关上,仍然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模样,但室内似乎有人影晃动。
安娜提高了警惕,放慢了步伐。但不知为何,随着她脚步的移动,脑袋竟然渐渐地眩晕起来,好像无比沉重的睡眠正慢慢地强压下来,也好像是正在从一场梦魇的泥潭中缓缓苏醒。眩晕正是两者交替时所带来的滞重感。她无法判断目前是哪一种情况,也就无从得知自己是要陷入睡眠还是要从睡眠中苏醒。但意识到时,眼前的一切都已经变得支离破碎,小院也好,房屋也好,人影也好,都纷纷在她的意识中扭曲变形、分崩离析,最终成为一片空白。
同样成为一片空白的还有她的意识。随着意识的烛光渐渐熄灭后,她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安娜睁开了双眼。意识的突现,毫无征兆的好像是悬崖的断层,上面是此时此刻,下面是深不见底的彼端。彼端伸向哪里,她不得而知,但此时此刻她正躺在床上,身旁站着杜世佳和贺婉儿两人。
两人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有喜悦,有担忧,还有许多的疑惑。
贺婉儿红肿着双眼首先开口道:“姐姐,你终于醒了……”
从贺婉儿的这句话中,安娜解读到了两点信息。一是:自己陷入了昏迷;二是:昏迷的时间不短。
脑海中对昏迷的记忆也有两点。一是:带着花香的蒙蒙细雨让她模糊了意识,她认为雨中有毒;二是:与大少爷、大少奶奶和二少爷分别后回到住处,院门没关,屋内有人影,她的意识出现了空白。两者互有联系,却又相对独立。她一时分不清此时的自己是从哪一个昏迷中苏醒过来的,也就不得而知此时的自己究竟是哪一个自己。
但分清这个,并未花费很长时间。
安娜欠了欠身,在贺婉儿的搀扶下坐了起来,一边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贺婉儿低沉着声音,仍心有余悸地说道:“都快一天一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