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老师没想到王伊一会观察得这么仔细,而且她在说这话的时候,能看得出来,表情和语气都是发自肺腑的真诚,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她并不是带有目的性的来录节目,作秀的。
“好吧”,侯老师的态度渐渐有缓和之势,“只是......”
就在王伊一跟侯老师无效对峙的时候,周泽看懂了侯老师不方便宣之于口的原因,他先让工作人员把四周一直开着的摄像机关了,而后他走到王伊一面前,以防止有些“漏网之鱼”,他挡住镜头,低下头轻声询问:“真的想去吗?”
“嗯”,王伊一坚定地点头,也不管什么镜头不镜头,抬起头跟他对视。
周泽留下一句,“我知道了”,便抬脚往外面临时搭起的摄影棚走去。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隔着老远就朝王伊一抬了抬下巴,手指在大腿旁边,悄悄比了个“OK”的手势。
王伊一放下心来,对着他会心一笑。
他走回来说,“侯老师,我刚才跟节目组商量了一下,我们俩可以以学校志愿者的名义单独跟您一起去吗?您放心,不会录像和拍照。”
话都这样说了,侯老师总算是答应下来,只说,“上山的路不太好走,要两位老师克服一下了。”
王伊一和周泽异口同声的表示无妨。
“还有就是......”,侯老师边走,边跟他俩透露刘雨晴家里的状况,还有班上其他一些同学的。
王伊一有好几次都按捺不住内心的真实情绪,愤慨地想说点什么,都被周泽按下,摇头示意她先过去看看情况再说。
侯老师跟他们说,刘雨晴一直和姐姐还有奶奶留在老家,祖孙三人加上父母平时在外打工寄回家的补贴,也足够她们够生活。
变故发生在今年刘雨晴的父母回老家时,还带回了一个扔在襁褓之中的弟弟,奶奶又在雪地走路时不慎摔了一跤。
春节假期结束,父母再回去打工时,却把弟弟留在了家里。奶奶尚且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可弟弟不行。
没办法,刘雨晴还在上六年级的姐姐刘雨星只好担当起长姐的责任,在家里照顾一老一小。
学生不上课,到哪儿都说不过去。
侯老师跟她家长联系了好多次,家长给的回复只有一个:他们也没有办法,老人恢复好了有人带他们的小儿子,就能让大女儿回来上学了。
在这里三年,侯老师亲眼见证了不少家庭都是以这个借口让孩子,尤其是女孩子暂停学习,回家帮忙,刘雨星家长的话是这样说,但最后能不能回来,只有十分之一二的概率。
站在他们的角度,他们没做错什么。
只是这个孩子在本该接受教育的年龄做着和她年龄不相符的事情,加上刘雨星天资聪颖,刻苦认真,她明明有机会通过读书来改变自己的命运,侯老师于心不忍,便牺牲了自己的休息时间,隔三差五的去到她家给她补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