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奴颔首,示意梁乌梵可以先退。其余的人见梁乌梵可以走了,也有些耐不住,房瑜便长话短说,将最后一点消息报于莺奴:“醴泉坊恐有人举报极乐丹。”
听到这里,莺奴才沉吟了片刻,最后吩咐众阁主小心行/事,这行动牵涉的人越多,越是不利;最好是能掐灭于源头。这是将昨日那句话又含蓄说了一遍,希望房瑜能把康南平这个小吏压制住,免得事情发酵起来没法控制。
到了散席时候,尹采莲再给莺奴递了一份书信,房瑜看见这信笺的样式,就知道是公主府悄悄送来的。莺奴接过时,神色只是流露一丝厌倦,并不当场拆开,收在袖中,转头就去说别的事,仿佛从未见过这信似的。
出了小筵厢,房瑜抓着尹采莲问,尹采莲只说:“十天半个月一送,教主面子上挂得住,采莲都不好意思了。”公主和教主怎么说也是好几年的情分,怎么这样时不时晾着人家?也幸亏公主不动怒了。
房瑜笑道:“莲莲若是哪日攀上个绝世的美娇/娘,当然也是整日这般求着她、缠着她的,生怕眼睛里没看见两日,美人已经芳心另投了。”
尹采莲三十来岁也尚未适嫁,教里都知道她跟鱼玄机同癖,只晓得天天在武宅那些女弟子中间调*戏弄。房瑜这么一说,她只懒懒地翻对眼白给他看。
他不开玩笑了,又想起席间白露浓所说,捏着下颌皱眉道:“莺夫人不去有她的道理。那义阳公主私养门客乱写歌词,恐怕要大难临头了,永阳也不一定安全。如今太子与朝中其他人两相对峙,教主不欲在这个时候和公主她们太亲密,怕惹上祸端。”
尹采莲咳嗽两声:“可这永阳公主在圣人面前似乎很是得宠。何况只是个公主,即便做点什么出格的,又何至于让圣人生气?我倒觉得你和白阁主小题大做。”
房瑜就笑着摇摇头,走了。
莺奴小食后去隔巷看芳山,芳山年长,收养了一个铁勒小奴做儿子,隐居在西市。她的家族远在淮南,又怕身上沾染过江湖情仇,再也无法回去做凡人农妇,所以在长安定居,一方面受莺奴的庇护,一方面又好继续照顾宫主。
莺奴一走,财簿副阁到金库提取送给梁连城的主事物件,对梁乌梵抱怨:
“你看我们莺夫人,恶事从不插手,只管着自己做贤妇便是,做教主如若这么容易,我的妻也可做教主。”
梁乌梵冷笑道:“你以为圣人莫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