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想关门,第二想的是小袭的安危。忍住了,回头看了眼奶娘和丫鬟们的房门,也有人起来迎,而门板挡着,还没看见门口的是谁。芳山把着门,忙挥手等着人退回房里,第三才想起自己衣衫不整,连忙道了个歉。
紫居纯倒是一直笑脸盈盈的,等着她慢慢地说出半句:“公子来此贵干……”还未说完,他突然伸出一手,把她的整张嘴捂住了,仿佛提一只猫似的,要把芳山一路提到正房里去。
她头脑一时空白,本能地踢踹了两下,挣脱出来,整个摔在化了一半的雪堆里,抬头看紫居纯还在笑着。她忽然生出可怕的预感,一瞬失语了,撑起身仍不敢惊动旁人,只知道沿着雪堆一点点地朝后面退去。为他和宫主特殊的情仇,她怕喊出声来会坏了宫主的大局,只好想办法先保全小袭。
一手摸着石阶,她猛地翻过身来,踉踉跄跄地沿石阶爬到廊下,支身去敲西四厢房的窗,这窗里是小袭的亲生父亲。有那么一刻,她害怕得连“十二郎”这三个字都要喊出来了,但终于没有,只是似有若无地敲那扇窗,还怕弄醒了别人。而紫岫若真像莺奴那样神通广大,大概是连她现在的心跳声也听得到的。
她回头察觉紫居纯看到她敲这扇窗,脸上也露出疑惑的神色,但没有停止继续逼近,最后依然把贴在窗前求助的芳山拦腰掳了去,一手扣住了她的声门,使得她一点声音也发不出。女子的本能已使她提前悲伤起来,他还没动手的时候,她已想象到所有,却不敢置信。紫居纯将她丢在鱼玄机就寝的那张榻上,她还不敢喊,只无声地抗拒着。待他快进去了,芳山绝望地吐出半句“我不是……”我不是宫主!然而这话又意味着什么呢?……他听到时似乎还有些兴奋,哈哈一笑,随着那暴力的律动附和道,我知道你不是,我知道你不是!那肉做的刃和他的笑声一齐忽进忽出,仿佛片离皮和脂的刀,在剖她的腹。
既有无所畏惧的狂妄,又有求而不得的愤怒,他竟然变成这样子了!
她有一会儿什么都看不到,感觉有人向她的额头飙了一记重拳,好像忽然瞎了;她察觉这是预计好的罪行,他暗中观察了两天,知道宫主不会在这时候回来,也知道她不敢声张……他是来警告宫主的,只做一些对宫主看起来无关紧要的恶事,但说出来也足够激怒她。丧失时觉的片刻后,屈辱中悍然发觉自己没死,只是六神出窍,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蜂鸣大作,眼前全是五彩的。
那个影子就在这时浮现在门前。
外面雪光月光很亮,她看清那是紫岫的影子,披头散发的,穿着宫主的缎子绣花半袖,七破的旧裙子。紫岫真的出来了,但他本非她的救世主,现在才出现,颇有一种行刑人的恐怖。她的眼神一变,还在她身上行淫的人也猛然察觉,仿佛精神一直很紧绷似的,滑出来回头去看,看到那个影子的时候也汗毛一竖,压低了声音喊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