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静静地呆了片刻,秦棠姬悟过来道:“……是环。”
鱼玄机点点头。秦棠姬便续道:“这暗室地面一环套一环,每个环都在快慢各异地转动,方才我们所见有两行血迹,未必是我们走回了原来的位置,只是石环的那一段又转到了我们脚下而已。而各个环又在送着我们不断转向,故我们连走一个时辰也无法走出这里。”
池小小蹲下身若有所思,用竹枝在地上画了四个同心圆,道:“所以这转环就好似水流,人只道自己在水中一味向前,其实无不被水流左右。若假设这地面分了甲乙丙丁四个环,每走一环要用多久,都有定数。若是我们能看见何时从此环到了彼环上,且知道四个环上都该停留多久,便可以穿过广海达到终点,是么?”
鱼玄机在旁一直闷闷不乐,听池小小和秦棠姬在一边比划良久,终于忍不住打断她们,说道:“是了是了,你们最是聪明。你可知道如今地上有多少环,知道自己何时跳到了另一环上?广海这样大,你从外面运来两台明堂大盏也照不见一环的边界。底下推着石环转动的是水,水流又岂是万年不变的,短短一日内都没个定数,石环的速度时刻都不一样,这个广海分明是没有现成解法可用的;这还没有讲到我最担心的,若真是同心圆也好,至少广海的形状我们心中有数,但你可有想过除了同心圆,也有相切圆,这广海里若是不止一个‘涡旋’,而有五个六个十个呢?我们一旦跳到别的涡旋里,大概真是回不来了!”
“什么意思,难道以往的宫主也会把自己困在这里么?”
“我方才都说了,恐怕宫主们不会那样鲁莽,走到内里来。你们只要想一想,要是将我们比作在海上坐着扁舟漂流,只等着风浪把人推到对岸去,最首要的是什么?”
几个大人面面相觑,片刻,秦棠姬犹豫道:“登船?”
鱼玄机拍了一下掌,道:“不错,总要先到码头登船才是。而一旦出了那方钉池,外头整个厅面都在旋转,且人根本分不清这一环到哪里交接,那么这登船的‘码头’只能是从钉池出来的第一环,因为那一环不论怎么转,都一定在渡员的面前等着!”
其余人这才明白,所谓的随波逐流,竟然是当初坐在原地不动,且这听起来竟像是唯一的解,倒是应了无头苍蝇撞上糖糕的玩笑话了。
可是如今她们已错到了哪个地步,谁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