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如今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又鉴于大家如今还是对门，上学顺路，这周李殷殷跟祝红鲤出发去学校之前，还顺便敲门问了问叶槿，要不要一起过去。
固然，李殷殷相信，叶槿作为“叶舜华”的时候，多半是有车且有驾照的，但“叶槿”一个未成年，自然不可能开车上学。
因此，祝红鲤不介意看在李殷殷的面子上，捎叶槿一程。
这也是祝红鲤的原话。
叶槿则微笑：“谢谢祝老师。”
祝老师爪子搭在他脖子上，笑容无懈可击：“关爱晚辈嘛，应该的。”
看着他们面带微笑含沙射影的李殷殷：“……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祝红鲤一秒恢复温柔：“这就出发。”
之后，李殷殷果断上了祝红鲤的副驾驶，叶槿则坐在李殷殷身后。
或许也是因为这么个选位置，随后一路，祝红鲤跟叶槿也没有再杠起来。
他们到得也早，祝红鲤还要会办公室准备接下来的一些材料，李殷殷跟叶槿便是自己回的班级。
这会儿班上还没人，李殷殷跟叶槿依然是同桌，聊起天也方便。
需要抓紧时间趁着没有人聊的，依旧只是妖怪的那点儿事。
而现在的话题，也主要在宋林舒的那只兔子上。
身份彻底暴露之后，叶槿说话其实很直接：“我今天凌晨，又去看了看宋林舒的那只兔子。”
李殷殷：“……所以你居然没偷学。”
叶槿一噎，而后老老实实：“学了，回来就学了，当然不能不学。”
“而且，你要不要那么耿耿于怀啊我的殿下，我学东西快，是因为我这些年一直都生活在人类社会里，又因为生活需求，不同时代的考试都参加过几场啊！跟你这种从零开始的哪里能比？”
李殷殷果断略过这个话题：“你继续。”
叶槿便继续：“我原本想，直接将宋林舒的兔子换掉，毕竟重新点化一只兔子，叫它装成宋林舒的兔子的模样，原本也不是多麻烦的事情。”
“但我没敢。”
“一方面宋林舒对一些事情的敏感度，确实远高于常人，甚至比我室友，也就是李子谦，还要高，如果我真的把她的兔子换掉了，她未必不能发觉。”
这点李殷殷也知道。
事实上，如果不是宋林舒敏感度实在太高，这些事情应当也落不到宋林舒身上。
她看着叶槿：“另一方面呢？”
叶槿：“另一方面，我不能保证，宋林舒的兔子，就是对方的本体。”
“那很有可能，只是对方的一个载体，就算我们把兔子杀掉，也不会影响对方分毫。”
而后面这一方面，其实才是最糟糕的方面。
哪怕对方直到现在做出的事情，都是“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的事情，李殷殷跟叶槿也不能保证，如果真的把这么个祸患放在宋林舒身边，之后还会不会发生别的事情——宋林舒本身的精神状态就是很好的证明。
这点，李殷殷也是赞同的。
而直接把兔子解决掉的办法，李殷殷倒也不是没想过。
只是她确实不嗜杀，在确定兔子有问题之前，李殷殷都不会动兔子。
事实上，叶槿也不会，不然，他现在不会这么跟李殷殷说。
况且，如果真的跟叶槿说的那样，兔子本身是拿着兔子并不重要，反正对方都有能力去操控下一只兔子……那他们宰掉兔子，更是没有任何意义。
她想了想，又问叶槿：“所以，你能确定宋林舒的兔子不是普通兔子？”
叶槿笑了笑：“大概率，况且，这种情况，难道不是‘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李殷殷无言半晌，再开口时是真诚建议：“我觉得，作为狐狸，你还是给自己积点德吧。”
“口德也一样。”
还“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正经人有这么形容自己的么？
正经狐狸也干不来这事。
李·正经狐狸·殷殷认为，自己实在是有必要，约束一下这个过于不讲究的同族。
譬如作为狐族，还跃跃欲试要坑九尾这种事，跟嫌命长有什么区别？
李殷殷真就不理解，好好儿一只狐狸，怎么就被养成这样了。
殊不知，祝红鲤看她的时候，其实也不太理解，好好儿一只狐狸，怎么就被养成这样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做妖这方面，李殷殷跟叶槿，确实也只是半斤八两。
连祝红鲤自己，也不见得有多“妖”。
所以么，谁笑话谁，都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而对于来自李殷殷的“真诚提示”，叶槿只能也只会乖乖巧巧点头：“我知道。”
随后，半晌有其他同学过来，他们便没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而是又开始做题。
毕竟也完全不用担心能够商量的时间不够。
如今到底是在学校，学校里头的动静，李殷殷跟叶槿都能知道，祝红鲤其实也能感知，并不担心对方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出什么伤害性太强的事情。
而等到半夜，他们也完全可以去后山先天灵脉遗迹那边讨论。
想到先天灵脉遗迹，李殷殷倒是又想起了一件事——叶槿刚把她带到先天灵脉遗迹那会儿，还真就试探过她。
如果说叶槿作为人类，不相信作为千年狐妖的李殷殷，在面对先天灵脉遗迹的时候，能够不动心，那还说得通。
但既然叶槿本身也是妖，不仅是只千年老妖，还是只被正统术士教导着长大的千年老妖。
这种身份背景，在明知李殷殷是九尾的情况下，还拿先天灵脉试探李殷殷……李殷殷道不至于觉得叶槿这是在侮辱她。
这纯粹就是欠。
偏偏李殷殷还真就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把他打死。
气得李殷殷当即转身，拿着手上的中性笔，捞过叶槿的手，直接在叶槿手腕上画了个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