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屯村一带的人们卖红薯芽的“黑市场”就在邻县一个叫刘庄的村子外。
那天,五更不到,二毛子的爸爸和薛老喜就赶到刘庄,他俩赶紧占了个位儿摆好红薯芽儿。
真的不赖,一会儿就有人上来摸指头节儿了,很快卖了几梱,看到不愁卖,薛老喜就提出要提高价钱。
二毛子的爸爸便一梱又提了五毛,这价还没卖一梱嘞,只听见北头儿一阵骚动。
薛老喜的动作是非常敏捷的,他像兔子一样撇下二毛子的爸爸和没有卖出的红薯芽儿,几个箭步可没影儿了。
地上蹲着的二毛子的爸爸,还没有把那几梱红薯芽儿收拾起来包在那个口袋片儿里,小分队的人就来到了他的面前。一个人狠劲儿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另一个人随便的拿起地上那些红薯芽儿,可把他逮住带走了。
薛老喜跑了一段儿,见没有人追上来,便停下。他蹲在路边的沟壕里想:这样回去也不对呀,要是芬芳和二骡子的妈妈问起来,二毛子的爸爸那里去了,总得有一个说法吧?如果说不知道,那就叫“不顾伴儿”了,遇事“不顾伴儿”的人是品质最差的。
想到这里他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从那沟壕里爬上来又朝刘庄村走去。这时天已经大亮了。
还没转过那条弯路,忽然听见一阵铜锣声。
薛老喜紧跑几步拐过弯儿。
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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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薛老喜看见一队“游街”的“投机倒把分子”,胸前都挂着一个白纸牌儿,几个工作人员敲着锣,打着鼓走在一边。
细看,二毛子的爸爸排在第一位,脊梁上背着没有卖掉的几梱儿红薯芽儿,胸前挂着的那白纸牌儿上,毛笔写着清清楚楚的几个大字:“投机倒把分子薛老喜”。
“薛老喜”三个字的上面还打着一个扁平的“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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