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坡上开始锄草时,他发现那个“小蒸馍儿”己经从口袋里全部移到了肚子里。
坡上满山遍野的白草疙瘩都长在石头缝里。
那年代,定时间是看太阳位置的。看着日头都有点偏西了,苏老二开始装筐,从山角下开始一堆一堆装着往山上移动。
怕那萝筐装不满,开始的时候,萝筐下面装的很窄,装着装着那萝筐的上半部分开始变宽了,这样,萝筐整个的“头重脚轻”。到了山顶,最后一堆装进去,他有饥意了,把那萝筐的攀绳系住,心里想着把那“两搅”儿吃了再走,一松手,那萝筐是站不稳的,一歪一倒,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因为又饥又渴,苏老二根本没力气去撵那萝筐,就任凭它往下滚。
他跌跌撞撞地来到山角下,那萝筐里连一根白草毛儿也没有了,顺着那箩筐的滚痕往上看,遍地是抛撒的白草未子,想收回来是不可能了。
那一刻,苏老二哭了,抬头看,低头看,四下没有一个活物。他突然拿起那张小锄,抡起锄把照着那萝筐莫名其妙地砸起来,一直把萝筐的筐子砸了一个大窟窿,那扬起的尘土、小石子和白草叶子伴着他的眼泪飞溅。
待他没了力气,在地上坐了好大一会儿,又抬头看,低头看,四下还是没有一个活物。
站起来,把地上残留的,能够收拾的白草收拾了一遍,苏老二又弯着腰低着头重新锄了起来。
那天回家已经日落西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