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睦有些诧异,“怎么?王妃跟谢王妃关系处的很好吗?”
“是啊。”福儿耿直地点点头。
李睦脸上浮现笑容,好在一堆烦恼事情之中,还有一二桩舒心的事情。
送走了王爷。
福儿走进了敞开屋门的正屋里头,打算服侍王妃,顺带着监督着王妃反常举动。
只是一进屋,就看到王妃在把玩着一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来的匕首,福儿瞧见了,吓得心拔凉拔凉,大喊道:“王妃?”
“嗯?”
王欢欢手上捏着的手绢擦拭匕首锋刃的动作一滞,举目狐疑望向福儿,“什么事吗?”
福儿指了指匕首。
王欢欢很快意识到什么,笑了笑,“这把匕首,沾过我爹的血。留着做念想的。已经好久没有拿出来看看了。”
福儿松了一口气,不是用来伤害自身就好了。福儿朝王欢欢走过去,很好奇问道:“这样的匕首为什么还留着?”
王欢欢苦笑道:“我爹从前就知晓,会有一天死在自己人手上。这匕首留着,也算是告诫自己,种了什么因,终有一天会尝到什么苦果,留三分退路或许能自保。”
福儿皱起眉头,有些听不懂王欢欢话语之中的深奥。
按她来说,日子过一天算一天就好,想那么多事情,只会自己累。
“王妃,你现在身子不同往日,还是不要拿这种锋利的刀刃了。”福儿劝话道。
王欢欢犹疑,看了一眼微凸的腹部,还是顺从地将匕首收了起来。
福儿道:“王爷还是很在意王妃的。”
王欢欢愣怔了一下,“怎么说?”
福儿把李睦走之前特意来嘱咐她的一番话,原原本本说给了王欢欢听。
王欢欢听了不以为然,“这就算是关心?”
福儿点点头,“奴婢服侍王爷这么久,见过的人之中,王爷对王妃是最好的。对其他人,可从来没有这么上心。”
王欢欢道:“何庆丰听说过吗?”
王欢欢不确定那时候福儿来了没有。
福儿愣住,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福儿绞尽了脑汁,终于想起来了,是从后厨厨娘那边听到过的。
再往细处回忆,福儿不由地瞪大了双眼,惊问道:“难道外边传得王爷在外豢养的外室跟私生子,就是何庆丰?”
王欢欢颔首,饶有兴致地注视着福儿,“你认识啊,那就跟我说说,王爷当初是怎么对她好的?”
福儿摇摇头。
“不愿意说?”王欢欢讶异道。
福儿道:“不是不愿意说,是奴婢没有见过何庆丰,是听后厨厨娘说起来的。”
“王妃想要听王爷如何对何庆丰的事情吗?”
福儿缓过神,又问道。
福儿一向是粗神经的人。对很多事情的反射弧有些长。
王欢欢已经习惯了福儿,还蛮喜欢福儿这种性格。
“嗯。”王欢欢端了茶碗,自顾自续了一杯温水,喝了一口,“就把你知道的那些事情,都细细说来。”
福儿道:“论起这桩事,还是那个厨娘讲得清楚,只不过去年被家人赎走了。”
王欢欢道:“没关系,就随便听听,打发时间罢了。”
福儿见如此,就把她听来的都告诉给了王欢欢。
在福儿听说的那些事里头,王爷对母妃赏赐下来的宫女何庆丰,并不上心,关心程度很一般,只是何庆丰此人很懂得跟人相处之道,府内的下人们都喜欢跟她相处,因此何庆丰的地位节节攀升,后来不知道什么事,就突然失踪了。
再后来,王爷就派人去查找。
福儿知道的就这么多,再多的,就得去问王府里头的待得久的老人了。何姨娘也算是知晓那桩事的老人之一了。
王欢欢也有些乏了。
福儿伺候着王欢欢睡觉,担心王欢欢出些事,执意要给王欢欢守夜。
没料到,王欢欢夜里发梦,梦见了何庆丰带着孩子回来王府,把她的王妃地位压制下去,甚至因为争位的事情,把她未出世的孩子杀了,血淋淋的一幕,惊得王欢欢猛然吓醒。
可这种梦,也有些压力的缘故。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王欢欢惊醒以后,噩梦之中的场景,对谁都不敢去说。
福儿替她擦拭汗水。
没有多问什么,瞧着王妃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福儿也不敢多问什么。
那一头。
谢瑞音听着楼婆子的抱怨声,只是笑笑,打算去佛堂诵经以求心神安宁。
外头有小丫鬟欢喜地跑了进来,“谢王妃,奴婢瞧见王爷朝咱们这个院子方向走来了。”
谢瑞音愣了一下。
楼婆子是一脸喜色,双手合十,喜滋滋道:“真是菩萨保佑,菩萨还真是灵验啊——”
听得这一番话,谢瑞音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楼婆子。平日里都说她诵经无用,这会得了好处,立刻翻脸说这菩萨灵验。世间之事,莫过于此吧。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
谢瑞音真有些看淡的滋味。
只是卷在这红尘之中,进退不得,由不得她蛮力逃离。
陈老夫人那边多番派人送了补药,谢瑞音听话的都吃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作用。
今夜,谢瑞音是没有侍候李睦的闲心了。
“我进去诵经。”谢瑞音道,“王爷来了,你只管招待王爷,他也不会怪罪的。”
楼婆子眉头又皱起来,“瑞姐儿,你得知晓把握机会。”
谢瑞音道:“往日不知道也罢了,今日知晓了王爷养外室有私生子的事情,我还是避一避为好。”
说着,也不顾楼婆子的好意提醒,快步走进了内室的小佛堂。
她前脚刚进去没多久,后脚李睦就来了。
知道谢瑞音在小佛堂里头诵经,李睦竟也枯坐了大半夜,听谢瑞音诵经。
楼婆子在一旁看得直咋舌。觉得这些贵人们,总有些古怪毛病。